“陛下,殿下,摄政王与淮王殿下来信。”程修飞身闪入,将密信恭敬地呈到宫云手中。
檀临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打开了司徒煜的那封信。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问安口吻。
信中所言,是他对上燕如今归进北川的那部分领土的治理见解,信的最后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写着,如何处理最终由陛下裁定。
顾玄霁也看到了这封信,五指不自觉收紧却又很快松开:“王爷所言,与我们日前规划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更为谨慎的处理。”
檀临安忽略掉心中每次看到司徒煜来信的异样,将信件递给顾玄霁:“那边的事情你安排人处理吧。”她说着,又打开了檀临渊传回来的信。
一目十行地扫完,檀临安握住了顾玄霁的手:“玄霁你猜对了,霍成稷才是初贵妃的孩子。不过哥哥说,有些关于袁森的事情还要查一查,因此暂时不能回东玉关。”
顾玄霁闻言,先是对证实自己猜想有一丝欣喜,听到后面那句话后又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临安,”他有些激动地反握住檀临安的手:“袁森,会不会也与东辽皇室有关。”
檀临安挑了挑眉,虽然顾玄霁的直觉一向很准,可关于袁森的身份是不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一点。他若与东辽皇室有关,当初又是怎么流落到暗楼的呢?
可是檀临渊那时,不也是落难皇子吗?况且与东辽皇室有关,不一定意味着与霍成稷有什么血缘关系。
檀临安陷入了沉思。
“陛下,后宫出事了。”宫云信步走了进来,面上还有些不耐。
檀临安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宫云:“霍星乔怎么了?”后宫那几个男人的事情她一向都不怎么理会,基本上都是顾玄霁在处理,能让宫云来亲口告诉她,再加上她的神情,只能是霍星乔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跳河自尽未遂,现在躺在良音阁偏殿苟延残喘。”
檀临安不在意地翻开了奏章:“让宫医好好医治,醒了告诉朕。”有些事情也该让霍星乔知道了。
“是。”
顾玄霁倒是思索了片刻:“我先去看看?万一岫玉一个忍不住把人弄死了,明面上到底不好交代。毕竟在世人眼中他还是受宠的五皇子。”
檀临安点点头。
良音阁——
“殿下,亲王殿下来了。”西岑走进主殿禀告道。
岫玉正无聊地乱弹琵琶,听到他的话连忙起身迎了出去:“给亲王殿下请安。”
“起来吧。”顾玄霁一抬手,走到桌边坐了下去。
岫玉让人将琵琶收好,再把茶水端了上来,面露诚恳:“是臣的错,没有看好他,不曾想他受了那么多轮摧残还中着软筋散,还能爬出窗外投湖。”
要不是柴房门口一直有人守着,听到声音不对便寻了过去,此时霍星乔,怕是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无妨,下不为例便好。”在折磨霍星乔这件事上,顾玄霁很是大度,也无意多计较什么:“先让他在偏殿养着吧。再过一段时日就是殊寒节,虽说他只是个官子,但毕竟是五皇子,还是要露面的,面子要给足。”
“臣明白。”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顾玄霁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你知道分寸就好。”他喝下最后一口茶后便要起身离开。
“殿下,臣还有一事想与殿下商议。”他看了一眼宫肃。
顾玄霁身形一顿又坐了回去:“你们都先出去吧。”
岫玉重新为顾玄霁倒了一盏茶:“其实本想与陛下协商,但求见陛下并不容易,今日正好亲王来了,告诉您也是一样的。”
顾玄霁见他这副慎之又慎地模样,好奇心被勾起了许多。
他其实没怎么见过岫玉如此正经的模样,除了上回他向檀临安表忠心的时候。
“何事?”
“臣之前一直惧怕霍官子来找臣的麻烦,虽然臣在深宫之中,他的手深不了这么长,但是凡事总有万一。如今既然他是北川的阶下囚,陛下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他,那么他对臣就没有什么威胁。”岫玉一字一句斟酌着语言。
“所以?”顾玄霁的眉毛又挑高了一截。
“想来,臣对陛下也没什么用处,陛下看臣也多少不太顺眼。臣想,离开皇宫。”岫玉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他到底是东辽人,不想在一个女人的后宫了却此生,他想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陪在自己身边。
这几年他存的钱,足够满足他的这点心思,如今就是看能不能过檀临安那一关,看她会不会放自己走。
顾玄霁喝茶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他没有立马回应他,而是沉思了半晌:“这件事本王没法做主,本王会将你的打算告诉陛下。”
“如此,便麻烦殿下了。”
栖凰宫——
“哦?他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檀临安站在宫灯前,将蜡烛倾斜着依靠上去,添了些灯油。
顾玄霁站在她身后把玩着她的发丝,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汽:“是,不过他说得也不错,之后便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本来最开始也是鸡肋,如今就只剩骨架了。”
檀临安转身靠在顾玄霁身上,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青竹香:“嗯,有道理。”
“那,你要答应他的请求?”顾玄霁埋头在她的脖子上吮吸着,一边在她耳边低语。
檀临安也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了些,在他的耳垂上温柔地亲吻:“无用之人当然不必留着。”她将顾玄霁的下巴桎梏在手中,把人推到殿内的朱漆红柱上,凑上去描摹他的唇,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宫内宫外都不必留着。”言下之意就是要斩草除根。
毕竟岫玉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檀临安不信任他,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紧的。
顾玄霁搂着她一个用力,便将两人的姿势调换,将檀临安牢牢圈在自己的身体与红柱之间。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腰间,火热的大掌在檀临安的肌肤上摩挲着:“我会处理好。”
檀临安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顾玄霁的腰身,让两人贴得更近,她看着顾玄霁有些情动的双眼:“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过河拆桥吗?”
顾玄霁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腰,檀临安的不自觉咬紧了下唇:“能让临安利用,是他的荣幸。既然没用了,那就是随手可以丢弃的物件,我怎会在意这些。”
檀临安的指甲紧紧陷在他的背上,挠出好几道红印:“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