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叼着肉冲着檀临渊呲了呲牙，它怎么会被抓？

檀临安安抚似的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它背上厚厚的一层有些硌手的毛发：“在围场救了它一命，就跟着我了。”

救一命就乖乖跟着回家？这么没骨气？

似乎感受到了檀临渊的不解和不屑，格林又低吼了一声。

檀临渊看着快半人高的格林，又看一眼檀昔月抱在怀里小小一团的乌蒙，对于它们做朋友这个事实抽了抽嘴角。

乌蒙胆子真大，格林这气度也很不错，不愧是妹妹身边的人。

几人用完午膳，等到檀昔月睡着以后，檀临安兄妹俩便回到了栖凰宫。

“暗楼的人，怎么回事？”檀临安的眉梢处有些冰冷与紧张。

檀临渊思索了一瞬，还是将事情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没有隐瞒分毫。

檀临安一边听着，眼底的颜色越发冰冷，其中还夹杂着心疼与怒意：“那个老女人竟敢？！”她手下的桌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檀临渊连忙将她的手拉过来揉了揉：“妹妹，我已经没事了，你小心伤到手。”他心疼地吹了吹。

檀临安深深了地呼吸了几口气：“哥哥，我就是为了我们的安危才创建了影卫，你以后遇到危险不要一个人扛，你是有后盾的，好吗？”

檀临渊的眼眶红了红，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我知道了，对不起冉冉，这次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

檀临安的表情这才舒展了许多，只是眼中的寒光再次一闪而过：“哥哥你且等着，我总有一日会将暗楼清理干净。”

只是在这之前，要拿下东辽。东辽暗楼可以说是与东辽同气连枝，几乎所有东辽的重臣乃至皇室，身边都会有东辽杀手的存在。

这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但是，檀临安相信自己有做到那一点的一天。

“冉冉，”檀临渊忽然正了正神色，他没有错过檀临安眼中的杀意：“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以伤害百姓。当年居南关一战，我随着难民过过一段日子，你或许看不到，也没有经受过那样的磨难。”

檀临安愣了愣，脑子里浮现出暗牢与乱葬岗的事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应了一声：“哥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檀临渊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方才都有些怕檀临安生气，虽然她是自己的妹妹，可到底是一国国君。

“对了，你身边那个袁森，之前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檀临安敲了敲桌面：“他的身份你可有查过？”

檀临渊犹豫了一瞬：“他不愿说我也不想多问，他是我的朋友，我想尊重他的选择。”

檀临安有些不赞同，身边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终究是一个隐藏的祸患，只是若檀临渊坚持如此，自己也不会勉强。

影卫那边，还得再加把劲。

她知道暗楼和初家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自己的影卫查起来肯定也有些困难，但她相信，持之以恒早晚会查到线索，袁森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

檀临安有一个直觉，袁森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檀临安没有再多说，只是叮嘱了檀临渊了几句让他自己注意。

檀临渊有些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逐风殿，袁森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不对。

宫时接过大氅，将炭火添得旺了些，随后又捧上一壶热茶，方才退了出去。

“殿下你怎么了？”袁森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檀临渊沉默了半晌：“陛下方才问我关于你的身世，”他注意到袁森的身形顿了顿，于是继续开口：“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去查你，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无妨。”

袁森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不想给檀临渊再带来麻烦。

“时候到了，我一定告诉你。”他坚定地道。

“好。”

月仙殿再次热闹了起来，群臣觥筹交错，台间轻歌曼舞，王座上的人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派和乐之景，似乎是在欣赏，又似乎思绪早已游离在外。

檀临安穿着顾玄霁亲手缝制的凤袍，斜支着脑袋，轻轻晃荡着金色的酒樽，琥珀色的液体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坐在一旁的格林。

酒过三巡，歌舞节目暂时歇场。

檀昔月站了起来，举着自己的酒杯煞有介事地朗声道：“今日除夕，也是我北川陛下与淮王殿下的诞辰。臣妹在此，恭祝陛下，凤体安康，万寿无疆；祝淮王殿下，平安顺遂，万事如意；也愿我北川，国运昌盛，万事清平！”

“恭祝陛下，凤体安康，万寿无疆；祝淮王殿下，平安顺遂，万事如意；也愿我北川，国运昌盛，万事清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淮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檀临安瞧了一眼檀昔月难得严峻的小脸，与檀临渊相视一笑，随后站起来淡淡道：“诸位爱卿平身。能与国同庆，也是朕的荣幸。年关在此，新的一年，北川，也会更加繁荣昌盛！”

说着带着众臣一起满饮一杯酒。

“皇姐，皇兄，这是臣妹准备地生辰礼，愿皇姐皇兄，身体康健，前路顺风，再展宏图！”这是檀昔月真正的祝福。

宫烟带人捧着托盘将生辰礼呈了上来，上面赫然是两把通体泛着精光的三棱刺，刺柄上刻着两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这是檀昔月跟着打造兵器的老师傅学了好久亲手所做的，刺柄尾部还巧妙地设计了一个可以抽取的凹槽，可以注入毒药，一旦刺入人体便能通过三棱次的尖头进入敌人的体内。

檀临渊作为杀手，在暗器一事上更加精通一些。他接过三棱刺细细打量，再看着一旁的设计图，眼中赞赏的光芒大盛：“这是茵茵做的？”

檀昔月心中有些忐忑：“是，臣妹自己做的，皇兄可喜欢？”

“当然！茵茵的天赋极好！”檀临渊朗声大笑道。

檀临安也微微笑着点头，让宫云将三棱刺送到朝臣面前展示。

群臣是赞不绝口。

“四殿下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制作兵器的技艺，真是天纵英才！”

“不愧是皇室后裔，这想法，这记忆，简直巧妙绝伦！”

“四殿下真乃凤女之后！”

檀昔月的耳边充满了称赞的声音，她开心地扬起了嘴角，很是得意的悄悄晃着身子。

檀临安的眼中满是疼爱神色：“茵茵的礼物，朕很喜欢，如今她如此年幼便能有如此技巧，她还是朕唯一的妹妹。传朕旨意，即日，册封四殿下檀昔月为北川长公主，赐之金册，封邑两千户！”

她顿了顿，随即再次云淡风轻地开口：“淮王檀临渊，赈灾宛城有功，加一等公爵，封邑一千户。”

这是她的兄长与妹妹，她要给她们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