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二人便同时悠悠转醒。
檀临安坐起来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忽然觉得白日宣淫也并非坏事,开始地早一些,那么结束地也会早一些,不会影响第二日的早起。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任由顾玄霁为自己穿上外衣与鞋袜,随意洗漱了一番,二人便拿着剑走出屋外,到竹林之中去练剑,一边激烈地打斗着,一边讲着话。
“玄霁,这道旨意我想等哥哥回来再昭告天下。”檀临安说的自然是册封顾玄霁做亲王的指令,这可是自己的人生大事之一,怎么可以没有哥哥见证呢?
顾玄霁当然不会反对,他也想再等一段时间,至少让自己再进步一些:“那我也暂时不将此事告诉双亲。”
檀临安侧身躲过顾玄霁刁钻的一劈,挽了个剑花反手持剑,胳膊一抡剑尖便划向他的腰际:“无妨,她们也可以知道,决定权在你。”
顾玄霁足下一蹬朝后退去,转身一掌拍在竹竿之上,须臾之间便有许多竹叶簌簌飘落,他冲着檀临安狡黠一笑,左手掌心朝上从身侧划到身前,竹叶便这么聚拢了过来,随后略一掣肘:“小心哦。”
话音刚落,夹杂着劲气的竹叶便被顾玄霁狠狠送了出去,速度很快地袭向檀临安的身体。
檀临安原地蹬转一步拉开一段距离,随即将剑横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快速的旋转着剑身,形成了一道屏障。
竹叶们在撞上剑刃的一刹那便被斩断,然后回归了泥土。
顾玄霁没有给檀临安喘气的机会,竹叶还未落尽便欺身上前,两道人影飞快地过着招,剑鸣大盛。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人一起泡在了御池之中,调息着内息。
“临安若是不做陛下,江湖上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顾玄霁拨弄着水面的花瓣。
檀临安撑着手臂仰面靠在御池边上,深深呼吸了一口:“近来的确又突破了一个瓶颈,今日打起来颇为顺手。”
“真希望我在政事上也能有这么快的成长。”顾玄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檀临安将头摆正,看向在御池中央搅动水波的顾玄霁:“不急,慢慢来。”她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漏刻,估摸着御膳房已经送了早膳过来。
她转身游到楼梯边,毫不避讳顾玄霁的目光慢慢走了上去,将衣裳也一件一件穿好,回头却看见顾玄霁仍然待在池中:“怎么了?还不上来。”
顾玄霁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仿佛从未与她在明亮的灯光下坦诚相对过一般:“就···就来······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上来。”
檀临安的眉毛一挑,这是在害羞?
她将墨发随意拢了拢,便朝着殿外走去,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玄霁一眼。
真是没用,老是会被临安不经意地诱惑到······顾玄霁往下一沉,整个人淹没在水中,平息着自己的躁动······果然,自己的心性一点也不坚定,还需要多磨练。
顾玄霁姗姗来迟之时,檀临安正握着一卷书在看,应是等得有些无聊,见他来,才将书精准地抛到书桌上:“好在这几日不上朝,不然可等不了你。”
顾玄霁连忙为她和自己都盛了一碗粥,放了这么些时候温度刚刚好。
“姐姐,姐姐······”檀昔月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檀临安的眼中瞬时充满了柔色。
“昔月给皇姐请安。”檀昔月很是标准地行了一个礼。
檀临安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不是说了,没有外人在,不需要这样吗?还不过来坐下?”
檀昔月嘿嘿笑了两声,一蹦一跳地坐了下来:“王爷说过,礼不可废嘛。”
檀临安揉了揉檀昔月的发顶:“好好好,用过早膳了吗?”
檀昔月摇摇头,已经双眼放光地盯着桌上的珍馐。宫云及时添了一副碗筷,顾玄霁也为檀昔月盛了一碗粥。
“谢谢顾哥哥。”檀昔月甜甜地道,举着勺子吃了起来,动作虽快,却没有响动的声音。
檀临安夹了几根青菜放进她的碗里:“多吃些蔬菜,对你身体好。”
檀昔月嗯嗯了两声,随即想起来一桩事:“姐姐,你与哥哥的生辰是不是也快到了?”
檀临安略一思索,也是,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年关了,自己与檀临渊的生辰是在除夕,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赶回来。
她打趣地看向檀昔月:“你要开始给我们准备礼物了吗?”
“对呀对呀。”檀昔月点了点头,不过对于准备的东西三缄其口。
“准备宫宴吗?”顾玄霁问道。
檀临安摇了摇头,旋即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今年国库开销已经很大,只是一个生辰而已,不需要大肆铺张,何况宛城才遭受雪灾。但是今年又是哥哥回宫之后的第一个生辰,大肆操办方能显示我对他的重视,可是······”
顾玄霁想了想:“他能不能回来也是未知数?其实你册封他为淮王,这次赈灾之事到目前为止都进行地很好,已经可以稳固他在北川的地位了。”
檀昔月虽然不是特别明白檀临安的顾虑,但还是仰起头道:“姐姐,或许哥哥并不需要那样的场面呢?送礼物应该送到心坎上嘛。”
檀临安看着人小鬼大的檀昔月不由得失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檀临渊到底喜欢什么······檀临安默不作声,心里有些愧疚,这么些年他的喜好兴许发生了改变,看来最近得好好留意一番。
三人很快用完了早膳,便开始关在书房中开始学习。
“陛下,玉县王求见。”宫云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檀临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岫玉?他不是在禁足?”
“是良音阁的人来报,玉县王昨日开始一直吵着要见陛下,因此才禀了过来,看怎么处理。”
打入冷宫杖毙这些字眼在檀临安的嘴边蠢蠢欲动,只是她当然不能如此不理智,思索片刻之后,她将手中的书放下,临时为顾玄霁二人安排了一篇文章,便起身离开书房。
身后的顾玄霁眼神闪烁了几下,握笔的手微微攥紧。
“可有说原因?”檀临安淡淡出声问道,轻轻合上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