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飘邈,却清晰入耳。`p-i?n?g′f/a`n+w`x`w_.!c+o`m*
虽然已经入耳,却好似丝线拉扯着脑海中的思绪飘来荡去,让岳川一阵恍惚,不由自主转身,重新面向寂灭之地中唯一的光源。不知名的山,不知名的洞,以及洞穴中诸多名声赫赫的古神、古圣,全都在一瞬间呈现出来。火光越发明亮、炽烈,甚至喷薄而出。火光敛去,一道人身蛇尾的身影乘云驾雾,悬停在岳川前方。她衣着简单……或者说,干脆就没有穿衣服。身上只有点点类似鳞片的事物,却让人生不出多余的念头和想法。她的身材并不符合常规审美,可是不知为什么,岳川的视线被这具身躯硬控了五秒钟之久。一种特殊的,非常原始的冲动,不断催促着岳川对这具身体顶礼膜拜。下一秒,岳川视线转移。精神世界中所有的一切咔嚓碎裂。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女娲却不再是刚才的女娲。身材、长相、容貌和气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再也没了刚才那种让人顶礼膜拜的冲动。“圣人有什么指教?”女娲感受到了岳川话语中的冷漠,“你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么,请问圣人,我这次来有什么变化?”女娲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的身体,变得更符合我的预期,甚至超越我的预期。但你的精神意念,恰好相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是说错了什么话?引得你误会了?”女娲以人族创造者的身份,说出这种柔弱的话语,让很多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火云洞中的诸神、诸圣暂且不提,边上的船夫就差点把船篙丢入水中。无尽岁月,他们从没见过女娲这副模样。岳川摇头,“你没有做错事,也没有说错话,我们之间更没有误会。”“那为什么?”女娲问道。她自觉一直以来,都诚心相待,给予了许多帮助和支持。“寂灭之地特殊,与外界唯有气运相连,气若游丝,还断断续续。”“而且,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天神的袭扰、侦查,行事之间有诸多限制。”“即便如此,我们还是竭尽所能帮你,通过符诏传授你法术,给你诸多至宝。”“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又传你五彩石炼制之法,造人之术。”“我对你无丝毫索取,你却为何对我如此提防?”岳川摇头,避开女娲的问题不答,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_x,s+h!a¨n+j~u-e^./c¢o/m!“农民看到一个快要饿死的穷人,于是把自已家的馒头赠给他。”“饥饿的人高举馒头——感谢神赠予我食物。”“农民说,这个馒头是我除草除虫耕耘、收割脱粒磨面、最后和面揉团上锅蒸的劳动成果,你应该感谢我。”“穷人很愤怒——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神创造的,万物都属于神——包括你和我,是神借你的手把馒头赠到我手上,你却要窃据神的恩赐。”岳川看向女娲,目光中满是玩味。“我确实心怀感激,但我感激的,是将符诏赠给我的老土地公!”“老土地公一辈子都在感激帝辛,我也会爱屋及乌,对帝辛充满好感。”“但是其他人……与我何干?”“圣人若是想与我交易,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岳川站直,挺起脊梁。虽然依旧没女娲高,但岳川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弱。“圣人不说我身上有什么不同,那么,我来告诉圣人!”“上次来这里,我虽然有了穿梭世界、掌控诸天的能力,但本质上只是从一个小池塘,跳进大池塘,并且反复横跳。”“而这次来,我真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世间万般法则都无法约束我。”“我——有了与你平起平坐的资格!”岳川说这话时底气十足。寂灭之地,是女娲的资本和底气。虽然不知道女娲这些年一直在谋划什么,但毋庸置疑,她就是靠寂灭之地与天神周旋。没有寂灭之地,她什么都不是。而自已,掌握了龙穴空间——这个空间与寂灭之地差不多。一个是空洞的白,一个是死寂的灰。同样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不受时间、空间的约束。同样与外界有特殊且神秘的联系,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通过特殊方法进入。正是拥有了龙穴空间,并且将龙穴空间改造成系统大道的核心,岳川终于明白了女娲,明白了寂灭之地。女娲在说谎,一直都在说谎。她不光骗自已,也骗了帝辛,以及火云洞中所有的“古神”、“古圣”。寂灭之地与外界的联系不是气若游丝,而是千丝万缕。寂灭之地不但联系着中原世界,还可以联系其他诸天万界。帝辛打捞的那些灵魂就是证明。女娲的处境,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艰难、悲惨。她手中掌握的资源和能量,也远超所有人想象。:]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如果她愿意帮自已,绝对能给自已提供更多便利。但是她没有。“唉……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就一一说来吧,反正这里是时间的寂灭之地,根本没有时间概念,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聊天。”女娲深深看了岳川一眼,明亮的瞳孔中像万花筒一样变化着。她想看透岳川。却徒劳无功。“不说这个了……”女娲转移话题。“那就聊聊帝辛的事情吧?”岳川提议道。这一次,女娲没有回避。聊帝辛,总比聊其他的好。“帝辛,以及他背后的人包藏祸心,为了一已之私欲,隐忍谋划,妄图反攻人间。”“他破坏了寂灭之地的规矩,已经被监禁了。”“至于眼前这个……”说话间,女娲随手挥出一道光芒,眼前的船夫立刻变化起来。人是通过长相辨别身份。这种习惯也深植在岳川的潜意识中。女娲有造人之术,能凭空捏活人,整容还不是小菜一碟。寂灭之地大都是魂魄、灵体。捏起来更简单、更方便。若不是岳川灵机一动,差点被这个假帝辛蒙骗过去。岳川甚至怀疑,自已之前接触的,都是帝辛吗?女娲接着说道: “帝辛通过符诏,向你传输法术,更是通过符诏,将寂灭之地中洗涤罪孽的灵魂输送出去。”“这件事不是帝辛一个人能完成的,还有其他几个与帝辛、与人族相关的叛徒,现在都被囚禁起来了。”“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他假扮帝辛……”“不!”岳川竖起手掌,打断了女娲的话,“我自已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寂灭之地,而你,不但提前知道,还让他假扮帝辛。”“这说明,你对外面很了解,甚至有极高的掌控,可以清楚掌握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所思所想,对吧?”“既然你对我的掌控如此之深,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他假扮帝辛呢?”这是一个漏洞。或者说女娲的纰漏。岳川叹息一声,“我未知全貌,不辨对错,但是我能看到眼前这寸光之地,不知圣人如何解释?”女娲没想到岳川会看破帝辛身份,更没想到会从这细枝末节中推翻自已所有的说辞。弥补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女娲不擅长这个,也从来没做过这个。她索性一挥手,将几道身影拉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老熟人帝辛。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半熟悉的身影:大禹、轩辕、蚩尤……看到岳川,帝辛无奈苦笑,摇摇头算是打招呼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们吧。”岳川拿出符诏,翻到最末尾。看着上面一行行新增的文字,仿佛又回到刚穿越那会儿。自已像追更小说似的,迫不及待阅读最新章节。符诏长久没动静,自已恨不得给对面寄刀片。同时,自已也很好奇对面的身份。究竟是人皇,还是别的什么人?自已也想过通过符诏与对方交流,获得更多信息。只是一直没能如愿。现在,终于面对面,终于可以畅所欲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们,还好吗?”听到岳川的话,几道身影同时愣住。“好!”“不好!”“不太好!”几人对视一眼,同时闭嘴。岳川又问道,“女娲说你们包藏祸心,意图反攻人间,是真的吗?”“真!”帝辛说道。“放屁!”说话的是蚩尤。另外两个则沉默着没说话。岳川似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于是说道:“我虽然刚踏上修行之路没多少年,但我的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比肩天神中的天皇。你们尽管说,无需顾虑!”听到这话,不但帝辛等人震惊,女娲也变了颜色。女娲知道岳川很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是处的小鬼。但怎么也没想到,岳川能成长到比肩天皇。这不单单是实力,还是底蕴,更是勇气。并非所有有实力的人都有勇气面对天皇,比如女娲。也不是所有有勇气面对天皇的人都有实力,比如火云洞里那一大堆古神。时至今日,女娲以及她手下那一堆古神都没见过天皇的面,也不知道天皇有什么手段。似乎受到岳川感染,帝辛哈哈一笑。“没错!是我干的!”“我不甘心,我要反攻人间,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机会、积攒实力。”“只是我的能力太弱,无法联系到人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职务之便,在打捞灵魂时,筛选出我朝子民。”“它们的灵魂被洗涤、净化,意识受到侵蚀,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能留下来的,都是它们前世记忆最深刻、最执着的人和事。”“我将这些执念藏起来作为纪念。”“只是我没想到,你后来通过符诏向我讨封,于是我尝试着将执念送过去。”“我没想过对你不利,我这样做,单纯是不希望它们沉沦在这片死寂之地。”“哪怕要魂飞魄散,他们也应该飘散在阳光普照的天地间,而不是在这里。”岳川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仙家成员讨封的时候,都会看到某些特殊画面。其中绝大多数是无名之辈,但也有妇好、妲已之类的史实存在。这些年来,岳川一直在思考那些画面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会不会有什么隐患。但是很可惜,一无所获。后来也逐渐发现,那些画面并没有让仙家成员获得特殊能力。现在才明白,就是帝辛的随手之举。岳川转向其他人,“你们呢?也想反攻人间吗?”大禹笑着说道:“我们之前也当过船夫,我们手中也收藏有子民的执念。”“我们找到帝辛,希望他能把我们手中的执念也送回人间。帝辛答应了。”“圣人一直怀疑我们有利益交换,或者秘密约定,但是帝辛的确什么都没索取。”帝辛点头,“魂归故里,需要什么报酬?再说了,我们都一穷二白,也拿不出什么。”岳川转向女娲。后者平淡说道:“报酬,并不局限于实物,约定也并不局限于眼下,你们即便今日没有达成密约,今后也会。你们在等一个时机。”女娲说的不无道理。眼下帝辛什么也不要,但是将来呢?某个特殊时机,即便帝辛什么都不说,大禹等人也会默契的站到他这一方吧。岳川转向蚩尤,“你与他们应该是死敌吧?相较反攻人间,你直接打他们一顿岂不更好?”蚩尤眼睛一亮,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人族的强者啊~~~我虽然是巫族,但我们两族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没有反攻人间的打算,毕竟在我看来,强大的人族就是巫,弱小的巫族亦是人。”“如果人族能掌握一种强大的道,重返当年巫族巅峰时刻,甚至超越,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反攻’。”岳川点了点头,“当下之人族,如你所愿!”闻言,蚩尤呆了几秒钟,随即哈哈大笑,无比畅快的大笑。“多谢!”蚩尤说完,坦白道:“人间还有我的血脉,我只是想沟通他,却被当成同伙了。”“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家伙攀咬,他自已不好过,也要我难受。”“哼!”说完,蚩尤一拳砸到轩辕脸上。岳川无奈看向轩辕。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唯恐错过什么细节。“你……真的是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