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将将破晓。天际红霞初升，红彤彤的一片，像是正努力拖拽着太阳升起。

城头，站立着一道人影。

“老钱，来都来了怎么出来道个别。”

阴暗角落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我说你小子鼻子就这么灵光？我记得我的酒壶分明是盖好了啊！”

“你确定你身上只有酒壶有酒味吗？”

老钱撩起衣角细细闻了闻:“怪哉怪哉，没有酒味啊！”

“当真要走？能不能不走？”

叶挽君心底莫名冒出一句台词，他轻笑一声:“不走你教我啊？”

“好啊！我教你。”老钱回答得很认真。

叶挽君来了兴趣:“那你有多厉害？”

“很厉害！”老钱答。

叶挽君只当他是玩闹，毕竟当初他被猴子打得鼻青脸肿时还是自己去救的他。

嗯，好几次都是。

天色渐明，叶挽君知道他该离开了。

转身对着老钱弯腰就是一礼。

老钱一时慌了神，伸手就要去扶，“你这是干嘛？”

他保持着开始的动作，“这扶风城便交给先生了，梅姨实力不错却不喜争斗。阿娘一届凡人更是有心无力。这一众妖王，实力尚可，因久居深山心思纯良。

我走后，算起来唯有先生能主持大局。叶挽君斗胆，恳求先生……”

老钱无奈一笑，“我能拒绝吗？”

叶挽君摇头，“不能！”

“那你还问我？”老钱没好气的回道。又突然反应过来:“好啊你，你算计我。你算准了我会来。所以一大早就来城头等我了，你刚才根本没闻到酒气，你是在诈我。”

叶挽君也不装了，一把搂过老钱脖子。装着恶狠狠的样子:“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就告诉胖婶，你偷看她洗……”

话还没说完，老钱就猛的捂住了他的嘴。一边还嚷嚷着:“别瞎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这事我应了总成了吧！”

他放开手，又是一礼:“如此，多谢先生了。”

老钱哭笑不得，坦然受了这一礼。“我就说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起身转头就走，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多谢夸奖，我走了老钱。”

老钱静静看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被人叫“先生”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看着叶挽君越走越远，他在心里轻轻道了句:早去早回。

不过叶挽君和老钱未曾发现，城头屋脊还有一道目光静静看着十七远去。那人十指紧握，目光中透着淡淡担忧。

一如所有母亲送孩子离开时的那样，静静看着，看了不知多久。

……

城外叶挽君不紧不慢的走着，闲来无事便掏出法舟把玩。

随着手一阵在怀里摸索，一个小小锦囊掉出。

打来锦囊，一张沾满油污满是褶皱的纸上写了这样几句话。

“锦囊没有妙计，唯有老钱的三句金律良言相赠。

一，不与小人说心，不与君子讲理。

二，打的过使劲打，打不过使劲跑。

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若不仁把你打成狗。”

叶挽君不由轻笑，这的确是老钱的风格。

仔细收好，远处早有一人焦急等待。

白恬恬见他来了，使劲挥了挥手。一副早已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瞬间感觉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早知道就带小狸那丫头了。又好看，又好玩。就是境界低了点。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他将法舟扔给白恬恬，一脸狐疑，“你确定你会驾驶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