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自认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能做到这样提醒,已经算是态度友好,换做是其他人来,才不会去理会这件事。
听到同伴的提醒,夏佐发了疯的想,然后他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是阿格尼隆对不对,一定是那个家伙!当初就是他和我们谈的合作项目,那些仪式阵法也是他送给我们的。”
只是夏佐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他们,自己等人不是合作伙伴吗?这样做除了得罪落日会外,对阿格尼隆有什么好处?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答案。”
对上夏佐求助的目光,马休摇了摇头。
其实他已经有了猜测,阿格尼隆的目的恐怕是想借助此事让学会与亚托公司的矛盾公开化,最好还能把整个落日会都拉下水。
只是,失去落日会这个北方最大的合作伙伴,对阿格尼隆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马休不明白,夏佐同样也不明白。
“旧厂房那里要怎么处理?”
这时,夏佐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出了这种事情,旧厂房连带着地下岩洞都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事情发生的突然,现在要让高层送消息也太晚了,马上就要天亮,到时就会由学会的调查小组进入旧厂房,而且是打着官方的名义,我们怎么也阻拦不了的。”马休皱着眉头。
然后,夏佐看到对方脸上流露出一丝果决的意味。
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立刻安排人把那里给炸掉!”
对方的话刚说出口,夏佐就差点没摔在地上。
他面色不安地抓着马休的肩膀,使劲晃道:
“你疯了?没有上面的命令谁敢做这种事情?”
马休只是神色冷静地看着他说道:“这就是机会,这件事必须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做,一个人完成。”
“你...”
夏佐被这样的建议吓坏了,他颤抖地用手指着对方,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诚然,对方的建议太过疯狂,这种做法是在明摆着向学会表示,他们在销毁证据。
可即使谁都明白,又能如何呢,厂房已经被炸掉了,亚托公司完全可以说是夏佐经理单独实施的行为,线索到这里就会断掉,不会再有人往上查去。
“你的功劳我会告知上头。”马休面色漠然。
他看着还坐在地上有些愣神的夏佐,没有在说话,而是很快从窗户外离开。
....
凌晨五点半,天已经微亮。
奥果利巫师步伐沉稳地从伯爵的书房里走出,他刚刚才与伯爵结束一整夜的长谈,而巫师自己,也对来自伯爵的重视感到很受用。
进入八月以来,先是染料厂事件被曝出,然后又是白鸦街动迁工程重新启用,不仅对伯爵府的资产遭到了打击,更让乌尔别宁的不安感也在与日剧增,每天都怀疑学会的探子在盯着自己。
上了年纪的人往往会不受控制地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幻想上,一位富裕的老年人就更是如此,即使乌尔别宁是一位超凡者也不例外。
最近,奥果利巫师明显地感觉到伯爵对自己的实验进度越发关心起来,几乎达到了一天三问的地步,他每天与对方虚与委蛇也是艰难的很。
实验的难度当然超乎人的现象,奥果利巫师只能以实验材料尚未备齐种种理由推拖下去。
正想着,巫师已经走到了伯爵府庄园外的树林里。
现在天已经发亮,树林不像是夜晚那样漆黑阴森,反倒是因为晨间的露水升起团团水雾,让人进入其中有些湿冷。
斑驳的水雾在光线的照耀下,渐渐显出一个人影。
这是阿格尼隆。
“您来了,阁下。”奥果利巫师连忙上前问好。
阿格尼隆从水雾中慢慢走出,来到巫师面前,脸上带着微笑道:“不用客气,这是你要的东西。”
说罢,他手心里多出一个类似人头骨的暗黑色石头。
奥果利忍不住脸色动容,他小心地从对方手里接过,想把眼睛靠近看一看,但又想到什么,于是强行忍住了。
“这东西得之不易,我手里也只有这么一块。你好好保管,事成之后,圣灵派不会亏待你的。”
阿格尼隆好像完全不担心对方会拿走这珍贵材料一走了之,一副很信任巫师的样子。
而在奥果利巫师听来则不是这样,当他听到圣灵派的几个字眼后,明显流出恐惧的神情。
“您放心,一切都会在丰收节那天见成效。”他像下属一样给阿格尼隆保证道。
作为一个落魄的流浪巫师,奥果利几乎把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即使阿格尼隆不做要求,他也会尽全力为之,更别说对方还做出了优厚的许诺。
“嗯,这阵子我会消失一段时间,可能会有学会严查,你也注意一下。不过我会赶在节前回来。”
阿格尼隆一边说着,身体一边慢慢消失在雾气之中。
在原地又等了几分钟后。
奥果利巫师才长舒了口气,然后忍不住低头瞅了瞅怀里的那块石头,然后快步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