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科达加堡?不不不,年轻人,你恐怕还不懂这里的规矩,五年前的那场官司就是在克凡尼市审理的,这次理应交给他们才是。”
听到他这样说,约翰露出‘困惑’的样子。
他问道:“难道不能在科达加堡审案?或者让罗曼州高等法院派人来镇上办个巡回法庭也可以嘛!”
这小子!
戈伊斯有些生气了,对方还想把案件搬到州法院?
他嗽了嗽喉咙,然后语气沉重道:“这当然不行,我听说您之前常给人打离婚诉讼案,这种案件可不是它们能比的。奇怪了,难道您的法学老师当初没教过您这点吗.....”
戈伊斯包含恶意的提问,这是在公然质疑约翰律师的业务能力了。
“好像有教过吧。”约翰弱弱地回答了一句。
在一旁围观的沃森只觉得好笑,这可完全不像对方平时的作态,他虽然不明白约翰为何要故意示弱,但对方恐怕有他的想法。
“咳咳,请问您毕业于哪所大学?”戈伊斯想问问对方的家底。
“巴伦克文法学院。”
“什么?”
戈伊斯有些发懵,然后他在自己脑海里飞快的搜索了一番所知的法学名门院校,他保证自己绝对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肯定不是法学界的四大名门,甚至连那十几所中坚院校都不是。
要知道,戈伊斯本人可是毕业于莱恩堡大学法学院,该校一直有法学界之冠的称号,常年位列四大名门之首。
而他所在的事务所的有七十多人,几乎都毕业于莱恩堡、黑森堡的名校,甚至不乏有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布诗丹顿、科林等大学的毕业生。
“您恐怕没听过,那是科达加堡本地的一家私立学校,大概有个一千多人的规模,我就是在那毕业。”
约翰说起自己的学历来,丝毫没感到不好意思。
他这样一说,戈伊斯也没办法了。
戈伊斯看出眼前这个年轻律师的油盐不进,尤其在听到对方毕业于一所不入流学校后,他的那种轻视就更是表露无疑了,甚至觉得再与约翰交谈都是一种浪费时间。
“竟然让我和这样的小律师同庭,真是...”
戈伊斯摇了摇头,觉得派自己事务所里的年轻人出面就足够了。
他很快带着染料厂的人离开。
在对方走后,沃森来到约翰面前,他直接道:“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
“我打算顺着他们的意思,先把案子放在克凡尼审理。”约翰面露自信。
“然后呢?”沃森问。
“对方一定会收买克凡尼的法官,所以不如暂时向对方露怯,等到案件将要败诉后,我们再以有新线索为由,向科达加堡法院申请,要求将案子转移到本地审理,如此一来,这种二次审理的案件肯定会引起人的关注。亚托公司想速战速决,我们不妨就让案子拖得更久一点。”
沃森眼睛一亮:“还可以借着这手段抬高案子的赔偿金,逼迫对方与我们谈判。”
“正是如此,这还需要学会的帮助。”约翰微微一笑。
果然,在之后的几天,沃森等人提交了诉讼报告,在报告里称道:希望将这个案子从科达加堡地区法院,转到温士顿地方法院,或者交给罗曼州高等法院主审。
但染料厂那位叫夏佐的经理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对方回复理由是:这会对亚托公司在其余城市的运营造成不好的名声。
然后,染料厂的代理律师戈伊斯首先来了次警告和威胁,认为约翰律师如果执意要将案件转移给其他法院受理,那公司有理由拒绝出庭。
很快,约翰这边明显的服软了,同意在克凡尼地方法院受审,但随后,他又给染料厂送去了一封长达几十页的质询书,上面提出大量关于染料厂的历史和运营状况的问题,并要求戈伊斯律师如实作答。
同时援引条例,要求染料厂在收到该质询书后的三十天内回答所有问题。
八月十日这天,在染料厂里。
“这份质询书无需理会,我有办法让他们撤回去。”戈伊斯对夏佐经理说道。
这段时间因为官司的事情,夏佐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他发现自己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公关危机,更可恨的是,那些整天在外面转悠的学会人员总是让他心慌。
虽然他明明已经把那些实验遗迹都清理干净了才对,可那种疑神疑鬼的心理时刻让夏佐不敢有放松的余地。
“您尽管办就是,我只有一个请求,务必在九月时解决完这个事情。”他看着律师说道。
戈伊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了。
“那就用老办法好了,我会以教唆不当指控对方的律师,您这里,最好找出几位污点证人来,得是那种本地人,还要和那些受害家属有点关系的。”
夏佐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教唆不当,那是帝国法律里的一条规定,因为措辞不够严谨,很容易被规避,但戈伊斯律师很擅长用这个方式。
受到该条例指控的律师,如果被证实的话,律师本人将遭到严厉处罚,轻者包括撤销诉讼和赔款,重者则是本人公开道歉,吊销执业证书,事务所也要面临整顿。
此前的许多案子,戈伊斯就是靠着这个手段将其扼杀在摇篮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