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委身于伯爵,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身体的安身之地,她不敢面对失去了财产和家庭后,只能灰溜溜的离开科达加堡,回到家乡的悲惨事实。
更重要的,莫过于娜嘉已经无法习惯那种柴米油盐的生活,她陶醉于纸醉金迷的舞宴,珠光宝气的饰品里,喜欢那种随时都有侍者伺候的日子。
虽说她当时是以为了给伍尔夫提供更好的生活为借口,但内心的虚荣心告诉她,她为的是自己。
娜嘉迫切的希望自己被伯爵热爱着,总得来说,这几个月来,她已经陶醉在伯爵的宠爱里了,以这座庄园的女主人自居。
她感到幸福,并一遍遍告知自己,会永远被伯爵深深爱着,这种幼稚的信心有时连她自己也觉得可笑,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愿意相信这一点。
“唯有昨夜的事情,绝不能让它再发生。”
娜嘉在书房的地毯上坐了下来,她轻柔地靠着伯爵,把头枕在对方的腿上,这时她想起了昨夜和男爵在床闱上的荒唐一幕,心里不由得暗自害怕。
她慢慢起身,轻手轻脚地给伯爵揉捏着肩膀。
她想着:“我并不爱男爵,是他冒犯了我,可无论如何,他是伯爵的朋友,我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娜嘉想起自己之所以愿意与男爵、巫师会面,并帮助后者引荐的原因,无非只有一点,那就是她想怀孕。
她太想要个孩子了。
她想要给伯爵诞下一个小生命,尤其在儿子伍尔夫离她而去之后,这种愿望就更像是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扎下了根。
过去的家庭就像镜像一样在娜嘉的脑海里碎裂,再也不能回到当初,此时她迫切需要一个孩子来慰藉她往后的余生。
而且....
娜嘉得到了一个隐秘的消息,这个消息是她从庄园的老管家和那些服侍伯爵多年的佣人那里打听到的。
那就是,伯爵没有子女!
这是多么让人惊讶的事实啊,娜嘉特意从伯爵的好友,奥尔洛夫男爵那里,也证实了这一点。
坐拥庞大家产,湖城第一首富的伯爵竟然没有子女,说出去都让人不敢相信。
听说伯爵曾经有一个儿子,但早早过世,往后他没有再娶妻,而是把家逐渐搬到了科达加堡。
他在首都黑森堡的府邸,被安排给他的外甥管理,对方是唯一一个可能的财产继承人。
“您心绪不好?”娜嘉问道,她双手紧紧握着伯爵的一只手,将其伸到嘴边亲吻。
“没什么,我的宝贝。生意上的事情罢了。”
乌尔别宁的语气里有些不愉快,他为自己这样的情绪感到奇怪。
他显然没有兴致。
“或许我是真的老了。”他想着。
乌尔别宁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作为高级超凡者,实力已经处于下滑期。
虽然他身体还算健康,认为自己活到九十多岁也不稀奇,但那种精神上的衰退却让他和那些普通的老年人没什么区别。
岁月在这方面,并没有慷慨于他。
“伯爵。”
娜嘉柔软的娇躯紧贴在他身上,那淡淡的玫瑰花香萦绕在伯爵鼻尖。
“嗯?”
“我想要个孩子。”
耳旁传来那娇慵的语气。
但这话在伯爵听来,却感到不自在。
他压住那种烦闷的情绪,叹了口气道:
“我累了,娜嘉。你吩咐管家晚饭延后好了,让我先休息一下。”
娜嘉搂着他脖子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她听出了对方委婉但不容置疑的回绝,眼里的泪水差点就滑了出来。
她用细小的声音嗯了一声,然后就步履蹒跚,有些失态的从书房里离开。
乌尔别宁听着那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了书房,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房间里。
娜嘉直接在桌子旁边一张圈椅上坐下,头抵着长沙发的扶手,哀哀地哭起来。
房间里都遮着厚厚的窗帘,她坐着的那把圈椅四周黑沉沉的,伴随着哭泣,她的头和肩膀在颤抖,她那本来梳好的头发散开来,披在脖子、脸和胳膊上。
她的哭声轻而平柔,不是那种满怀痛苦的叫喊,她为自己的处境而感到苦闷绝望,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并且对余生这种只能甘作情妇的身份而自觉侮辱。
她明知无可挽回,却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