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轻步靠近,不料雪豹异常灵敏,瞬间竖耳,金色瞳孔内,映上步步逼近的一道纤影。
豹子低吼伏身,爪子扒了扒地,盯了温禾一瞬,飞扑上前。
温禾错身,险险躲过,但雪豹却追着不放。
以她的灵力,自然不是千年雪豹的对手,花铃幽光一闪,幻成一朵透明花盏,将温禾包裹其内。
花盏飘向树门,雪豹紧追不舍。
榕树门倏地一亮,先是一条童腕粗细的红信子探出,接着黢黑的树洞内猛地钻出个蟒蛇头,血盆一张,眨眼间吞了花盏。
温禾拍打花盏,“小花小花,快救我。”
“小主,此乃幻蟒,无声无息又来得突然,我被蛇头卡住,动弹不得,不过你放心,花盏结界颇硬,蟒蛇咬不断。”
“它快将我吞了。”
“没关系,消化不掉,顶多被拉出来。”
……温禾欲哭无泪,虽无生命危险,但蟒蛇消化系统全套游,她一点不点体验。
何况,一旁的雪豹连声嘶吼,不久便会招来魔卫,她的逃跑计划将彻底暴露。
那桐树只道有雪豹看守,怎么没告诉她,树洞之内有这么一个棘手的幻蟒。
焦急头上,一束银光击至蟒蛇七寸处,蟒蛇一蜷身,吐出半吞咽的花盏。
雪豹飞身扑向花盏之际,一袭青衣闪现,磅礴仙气将其击昏。
来人回首,衣袂翩然,眸光清润。
温禾仰首喃喃:“大师兄。”
如湛空裁下的霁青,一步步靠近她,夹杂淡淡白楠沉香。
画面美得似一个梦。
温禾倏地忆起早日间的那个梦,此情此情,怕也是梦中。
“你又来了。”温禾走出花盏,温温一笑。
虽然晓得是个梦,可眸底还是泛出些湿润。
好些天不见大师兄了,情衷、思念深压心底,无处诉。
“又?”云汲面色不解。
他潜伏魔阴王朝多日,因温禾一向于王殿附近走动,不便靠近,今日她来了无魔卫梭巡的僻静荒地,他一路跟踪,见方圆百丈无人,方敢现身一见。
温禾主动走上前,欲抱抱大师兄。
可不料,抱了个空。
手臂僵住,好个坑爹的梦,现实不可亵玩焉,梦里揩点油都不行。
云汲见人鼓着唇,一脸恼恨的模样,“我乃……虚影,你自然触不到。”
这虚空之门设幻蟒,幻蟒通灵阵。
荒地树洞,看似无结界加持,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打伤幻蟒,怕是赫连断已得了消息。
今日若想安全送温禾出虚空之门,他必折损于此。
不能让温禾晓得他用了双生血咒,将损失一半灵力,届时她会内疚自责于心不忍,云汲只得说谎,道自己是虚幻之影。
花铃暗中提醒:“小主,你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温禾面色一滞,转而眉眼生花,“大师兄,真的是你。”
云汲虚虚抚上对方脸颊,“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温禾使劲摇头,“不苦,一点都不苦。”
“此地不宜久留,你快些离开。”云汲说着,袍袖一挥,破开榕树洞门。
“去哪呀。”灰霾携裹一道厉声落地,正是一脸讥诮的赫连断。
云汲掌心幻出一柄虚剑,挡在温禾面前,“你快走。”
温禾瞥一眼青色背影,牟足劲头朝树洞飞去。
雪豹幻蟒被魔气唤醒,前后夹击向她袭来。
花铃幻出一盏刺球,将温禾牢牢护在中空。
雪豹幻蟒被刺球扎伤,豹子落地哀嚎,幻蟒吃痛一缩,缩成个七寸小蛇,往地上翻滚几下,消遁无踪。
温禾跨进树门,“小花,你有这本事,方才怎么不用。”她差点被蟒蛇吞了。
“豹子是被我刺伤不假,但幻蟒不是,是大师兄。”
温禾侧首,瞧见云汲指尖微渺,遗余一点光亮,但他前胸露出一只巨大雾爪,紧贴他背后的赫连断,正一脸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