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军琢磨了一下,有些惊讶地问道:“所以陈忠执是大帅你的……”
“赵泽瑜”脸上的笑容布满杀气?,“是啊,他是我的诱饵,想要引阿若那上钩。届时只要两个副将立刻将他关押起来接管城中兵务,向我送信,坚持个两日,将城中百姓尽数撤出,等到我们?大军到来,便?假作不敌,开城门放她?与北原军入内再关上城门,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自嘲笑笑:“孰料是我太过低估陈忠执的能力,不仅让默苏城直接被破,还能让两个副将连一封信都送不出来,以至于让阿若那长?驱直入,自作聪明。”
他对北方默苏城的位置行了一个悼念之礼,又转过身来对将军们?行了个军中礼数:“是我之过,连累这般多的将士百姓送命,我愿一力承担。”
这些将军皆有动容,连忙将“赵泽瑜”扶起,一时间众人?皆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计划已然足够缜密,只可惜天意如?此,并非主帅您的过错,待到将陈忠执捉拿,审他一番便?知来龙去脉为?何。”
“赵泽瑜”眼圈都红了,面上无比自责,赵泽瑜却?有些难受。他现在?几乎能感知“赵泽瑜”的所有情绪,便?知“赵泽瑜”所说为?真,亦是为?此事有些许悲悯,可那些自责与无奈什么的都是做出来的样子?。
胜败乃兵家常事,便?是“赵泽瑜”再如?何料事如?神也?不可能事事如?他所愿,他自问计划缜密,那么这其中必定有他不曾掌控的信息,此乃人?力所不能及,非他之罪,此番只为?拉拢人?心。
或许别?人?可以为?这番做作找些理由,譬如?说此番可以凝聚将心,可赵泽瑜却?不能欺骗自己,他必须面对这样手?段无数、心机无数的自己,即使他内心抗拒无比。
或许是因为?少年心性?,或许是因为?本身性?格如?此并有兄长?言传身教,赵泽瑜可以接受一个光明正大卑鄙的自己,却?对这样一个虚情假意伪善的自己无比厌恶。
他的复杂心绪无法影响到赵泽瑜半点,“赵泽瑜”偏过头去稳定了自己的心绪继续道:“所以,阿若那必定早有想法,而且我认为?她?会选择厢还镇,从内部?一举击溃我军。”
赵泽瑜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是要趁着地方还未反应过来大一个措手?不及,将硬骨头啃了。
定北军一旦覆灭,大启再无可抵挡阿若那者,她?可以此为?凭,在?中原称王,再反过去吃下她?那几个兄长?纸糊一样的军队,自此一同北原中原。
他从来不会忽视阿若那的雄心。
诸位将军也?自然明白过来了,他们?若是突破北原防线,第一件事也?鄙视要将阿若那这一支队伍彻底地铲除,余下的北原军便?再无能阻挡他们?脚步的。
对于阿若那来说自然也?一样,若是她?选择直入中原,即使她?攻占了京城又能如?何,安王必定能迅速反应过来,整饬防线,南下勤王。到时区区两万人?,阿若那不会自大到以为?只有两万人?便?能让中原改换旗帜,也?不会以为?腹背受敌的自己能逃得了。
只是,那毕竟是京城,从古至今,即使有时情势明白地显示敌方攻打京城的可能性?不足万一,但就算是名帅名将也?基本还是要将兵力布置在?入京城必经之路上,即使浪费兵力。
否则的话,京城有失,皇帝怪罪下来谁都担不了这个责任。
到最后?,还是最为?年长?的秦将军开口替各将军说了出来:“大帅,不能弃风息镇不顾,从风息镇向南一马平川,直通京城。”
“赵泽瑜”却?突然打断了他,“赵泽瑜”素来十分敬重这些老将,平日也?不摆主帅与皇子?的架子?,可这次却?道:“秦将军,您叫我什么?”
“大帅。”
“那么这决策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