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瑜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追着乘风上手就揍:“小兔崽子要死啊!”
他没用轻功, 下手也不重?,乘风便知道赵泽瑜现在已经?醒过神来了, 赶紧道:“殿下, 您先别忙着揍我了, 宫里有消息,不然我也不会叫醒您啊。”
“宫里的消息?”赵泽瑜摸了把脸,“宫里能有什么事??和北燕的和谈午宴后才开始,大清早的能有什么消息?”
乘风瞧瞧外?面升的老高?的太阳, 一时之间有些怀疑是自己眼?睛瞎了还是他家殿下睁眼?说瞎话。
“陛下下旨,秦王殿下今日?作为?副官参与与北燕的和谈。”
赵泽瑜穿衣的手顿在了原地。
和谈事?宜定下来后轻易不会改变, 今日?匆忙又加进去一个亲王必然是他哥自己去找皇帝的。
可虽然昨日?赵泽瑾透露出对和谈之事?的担忧,赵泽瑜却并不认为?他哥会贸然插手此事?。
在北域的事?上,他哥永远需要避讳的便是定北军。陛下对定北军的忌惮深重?,定北军也确然有这个资格让皇帝忌惮。
洛帅一手组建起定北军, 在边关?二十载, 早已将魂、骨、血都浸润在了定北军中, 包括定北军中各方将领都几乎是洛帅一手提拔上来的。
皇帝、陈氏、英王都不止一次想要向定北军中插入钉子, 只是每每将人送来,便是一来便任了个将军职位,也要么因为?延误军机、决策有误被?撤职或被?斩,还有自恃有人撑腰便好大喜功被?北原军杀了的。
也或许是因为?气运终究还是眷顾大启一些的, 这几方安插的人中始终没有出现一个在统军方面有些才华又足够瞒天过海的人来,定北军便也始终是块铁板。
昨日?赵泽瑾说得模棱两可,但赵泽瑜在心中隐隐有所?感觉,若是赵泽瑾现在真的效仿明宗,那么洛帅下令,定北军是真的会攻进京城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皇帝的忌惮不无道理,因为?赵泽瑾是随时能够反的。
但赵泽瑜并不打算去理解皇帝,在其位却无其能,在赵泽瑜眼?中便是不值一提。
纵然大启史书在提起明宗时多有掩饰,既歌功颂德,又对其逼宫一事?含糊其辞,但对赵泽瑜来说,大启先祖中除了太宗皇帝便唯有这位明宗皇帝令他心生敬佩了。
君权与军权自古以?来便是互相对立又密不可分的冤孽,大启史上也唯有太宗和明宗真正做到了二者的融合,在他们在位期间,君权与军权之间的矛盾从未危及过大启的江山统治,而他们在位期间大多数大帅大将也终得善终。
赵赢自己没有能耐,又从不站在将士角度惠及他们,放任定北军在统帅的带领下成长为?如今这般只认统帅、不知帝王的猛兽。如今北燕虎视眈眈,外?敌尚未除掉,皇帝反而沾沾自喜,自觉边境无碍,便做起了鸟尽弓藏的盘算。
赵泽瑜对皇帝的盘算没什么想法,只恨兄长与自己没能早生几年?,否则他们哪里会像现在这般羽翼未丰、束手束脚?
所?以?他们现在还需暂避锋芒,这个事?他哥比他清楚得多。所?以?赵泽瑜才更明白,如若不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赵泽瑾不会在北燕的事?上再插手更多。
昨日?他哥似有未尽之言,那会是他哥不惜和北域扯上关?系也要干预的原因吗?
乘风看?赵泽瑜木头似的在那儿杵着半响,衣袍都快滑下来,便上手替他拽了起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