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滋味,时妍现在体会到了。*x·i?a,o·s+h/u,o.n_i!u\.`c~o.m\
以前的时妍,无需什么筹码,傅卓弋的爱就是最好的凭借。但现在,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傅卓弋根本没那么在意她了。时妍领悟到了,自然不可能说“我这个筹码算不算”这种傻话。她怔愣半晌,搂住傅卓弋脖颈的双手其实已经僵硬,她慢慢收回手——只听他低冷的笑从唇间溢出,“其实你根本没有诚意。”握住车门把手的时妍猛然一僵,“什么意思?”她还没有诚意?自取其辱凑上来,拿她仅有的一切来换,还算没有诚意吗?她有些气急了。“那什么算作有诚意?你说?”傅卓弋一双漆黑深幽的瞳眸掠过一抹嘲讽,随即嗤笑着摇头。“算了,你下去吧。”他怎么忘了,时妍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过心?傅卓弋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好像对她无话可说,可乌黑的眸底又埋藏着很深的情绪。她现在对他有点好奇了。所以她去而复返,抓住傅卓弋的胳膊霸道地在他侧脸上印上一吻。语气仿佛在发誓,“我会证明我的诚意。”“你等等我。”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傅卓弋这个依傍她要牢牢握在手里才行。+b\q′z~w?w·._n\e·t?他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时妍知道他不信,也没有多做停留和解释,心底却在盘算办法。江明上午已经说过,傅卓弋在离城的工作已经结束,那他什么时候回焰城呢?是要等景希的演奏会结束吗?为了知晓确切时间,时妍还专门去官网上查询,结果小提琴演奏的部分,后天竟然就结束了?时妍觉得有些棘手。昨晚傅卓弋在酒店住的,没和景希在一起,假如他出完差不走,而是留在这里,那今晚和明晚就危险了。她莫名烦躁,想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可发烧没好,她头有点疼,一阵阵模糊的幻影在她眼前不间断晃过。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以为这里还是酒店,要去抽屉里拿药——“你干嘛?”一阵尖细的女声爆发,时妍神经受到刺激,这下眼前情景清晰了许多。一张算不上年轻的脸,上面满是皱纹,望着她满脸鄙夷,“挺清秀的姑娘家,怎么做出这么偷鸡摸狗的事?”时妍脸色白得像纸。她视线偏移,能看到公车上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善目光。′q!u.k\a`n\s~h+u¨w?u′.+c,o^m*所有人都看到她把手伸进了旁边阿姨的编织袋里,那里装着她的智能手机。或嘲讽或歧视的眼神石头一般压在她身上,她有点呼吸不上来,只能狼狈地从车子上站起来,和那阿姨说了句对不起。阿姨倒是没不依不饶,只是眼神认定了她就是小偷。后来在车上,即使有座,她也一直站着。她对离城不熟悉,紧张的时候,也不敢擡头,看不到公交车上的指示灯。最后选了离得最近的一站下车。这个插曲让时妍只敢走回去,怕自己抑郁症突然犯了再做出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所以她没注意到,她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一辆银色的辉腾。她是走了半个小时才想到自己没调导航的,等她打开高德,发现自己朝着反方向走了很远。现在正靠近跨海大桥。海风吹来咸咸的气息,时妍侧首,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时妍。” 她回头,发现那人是苏南辞。她有点烦,不想搭理。撇开眼,但余光中又闪过一道人影。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景希。她正朝着自己打招呼,脸上是标准礼貌的笑。温柔得刺眼,且不合时宜。“没想到你也在这,是要回去吗?要不要我们载你一程?”时妍嫌她聒噪,细眉一皱,露出唇畔的讽意,“是啊,真是在哪都能碰到你。”景希脸色一僵。她自然听出时妍对她带着恶意。苏南辞察觉到两人之间恶流涌动,忙打断,“是景希找我咨询肠胃问题,正巧要回康翼酒店,要不要载你一程?”“时妍也住那吗?”景希突然插嘴。时妍恶劣地翘了翘唇角,直视她的双眼,带着点不屑。“是啊,说来也巧,我就住在你未婚夫隔壁。”她意味不明的眼神,实实在在给景希敲响了警钟。她脸上的笑装也装不出来了。景希刚才是从酒店出来的,傅卓弋默许她拿了他房间的房卡,她本来还心生窃喜,但无意走去他卧室,却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栗色长卷发。她当时就有点怀疑,现在夜晚华灯初上,借着明亮的车灯光线,她能看到,时妍的头发是褐色的,同样带着微卷。她血液一瞬间凉了,面无血色。时妍其实这时没发现景希的异常,她刺她很多目的,有讨厌、报复,还有最关键的恨。恨她在发生那么多事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一边被无视的苏南辞讶异。“卓弋也在?”时妍不想理他,转头就要走,她没打算和景希坐一辆车,怕会吐在车上。离城晚上零下七八度,她穿的实在薄,感觉冻得不行。昨天就有点轻微感冒,要是再在外面待着,不知道会不会加重。只是步子刚迈开,耳边擦过一道车门关闭的声音,接着是一道惊喜的呼声。“卓弋,你怎么在这?”时妍步子顿在原地。她缓缓回首,看到景希热情地扑进傅卓弋怀里,男人的手放在她微乱的发丝上,轻轻拢了拢。像是带着温柔的情谊。然后,她在几步之外,隔着略微嘈杂的车流,听到。“谈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去。”苏南辞从车窗里探出头,递过一份病历报告。“谈完了,我还开了药,你记得盯着她喝。”傅卓弋快走几步,接过病历,又拿过开给景希的一大兜药。“中药?”“这病积累的久,要慢慢调理,中药比西药好,治本。”时妍看着他点头,“嗯”了一声。“我们走吧。”模糊的视线里,景希挽着傅卓弋的手臂,两人上了那辆银色辉腾。时妍感觉有只恼人的苍蝇拍,在她面前大喇喇扫过,她不爽,一手拍在上头。苏南辞倒吸一口凉气,捂住手背。扫过她清傲的侧脸,他无声叹气。“大小姐,景希走了,现在可以坐车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