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谢琪安承不承认,她心里都有些隐隐难过和心疼。
无论他來到这家工厂在从事着什么工作,对于他曾经的身份來说,都是一种委屈。
虽然谢琪安知道自己这样去想很沒有志气,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7号机器边那个一直不肯对她正视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今天加班,她还像是一个呆子,每天从他身边走过一次,稍微停留一下,但是,她想不起会是他,怎么会?怎么可能?
连谢亚楠都看得见,都知道他的名字,她却是视而不见。
确实,她是沒办法从一个枯燥的工号上读出他的名字的。她只是负责记录那些数字,从來不想刻意的去打听什么。
谢琪安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凉凉的,她知道,自己是哭了。
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现在來这里干嘛?
他不去度蜜月,不去做自己的盛气凌人的大boss,不去继续玩弄他高高在上的阴谋诡计,跑到这对他來说等同于穷乡僻壤的地方到底想要干嘛?
谢琪安突然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赶紧停下电瓶车,用手背蹭蹭脸上的泪水,掏出手机。
是谢亚楠。
谢亚楠很恼火的声音:“琪安姐,你怎么还沒有來啊?都等你一个人呢。”
谢琪安镇定了一下自己,竭力用一种含笑的语气欢快的说道:“哎呀,对不起啊,亚楠,你让大家先吃吧,不要等我了,我遇见我小表弟,被他缠住了,可能去不了啦……不要等我了。”
谢亚楠气呼呼的声音:“來不了也不赶紧给人家一个电话,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不然你把斌斌也带过來吧,反正袁叔的车在这里的。”
谢琪安赶紧的说道:“不是和小鬼打嘴仗嘛,还沒顾上,他我带他去广场……亚楠,对不起啊,你不要管我们了,大家都累一天了,叫他们赶紧吃了饭回去休息吧。”
谢琪安说完,不等谢亚楠再唠叨什么,赶紧的挂断了电话。
想到南言俊可能就坐在谢亚楠身边听着自己和她通电话,谢琪安真觉得满心说不出的叽歪和别扭,忽然连感慨都沒有了。
袁静回到家里发现谢琪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见她回來,谢琪安的眼睛从电视屏幕上的狗血画面挪开,叫了一声“小姨”,却欲言又止。
袁静把售票的挎包挂着衣帽架上,一边换拖鞋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琪安,这么晚了,有事吗?”
谢琪安站起來,想了想问道:“小姨,你饿不?我给你煮夜宵?”
袁静走到里面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然后笑道:“别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就赶紧说吧,我吃过了,还等着洗澡睡觉呢,这生意真不是人干的,操心着急不说,天天起早贪黑的……”
谢琪安吭哧了一下:“小姨,你那天说合肥有个好朋友的儿子……”
袁静立刻來了精神,手里拎着毛巾走出卫生间,盯着谢琪安问道:“你想见见了?”
谢琪安“嗯”了一声。
袁静不禁抿嘴笑了:“想好了?”
谢琪安不得已的点点头,卖乖的说道:“想好了,如果小姨觉得不错的人,我觉得应该见见。”
谢琪安的话让袁静听得很舒服,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是,你小姨每天要见多少形形**的人?看人,那绝对是火眼金睛,一准错不了,只要你想好了,我们就抓紧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就來联系。其实也不是我什么朋友,是那孩子爸和你小姨夫有交情。”
谢琪安赶紧说道:“不急……”
袁静看着谢琪安摇摇头:“只要你想好了,急不急你就别管了,还有,你最近和我去趟省城吧。”
谢琪安不解的问道:“干啥?”
“给你好好地买些衣服,拾掇拾掇,你看看你,哪里像是从城市里來的姑娘,还沒有我们这里的乡下丫头时尚。”袁静有些沒好气了,“和你妈一样, 白白生的这样漂亮了。
谢琪安鼓鼓嘴。
被手机闹铃吵醒,谢琪安却不想起床。
昨天夜里她一直辗转反侧,几乎闹到天亮才稍微合眼了一会儿。
现在,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沒有勇气再走进工厂了。
怎么办?自己是选择躲避,告诉舅舅自己生病需要请假?还是和往常一样淡定的去上班,继续装糊涂?
或者,干脆不再去上班了,一走了之?
想來想去,谢琪安还是有一点不死心,甚至有些感到迷惑。
虽然她已经知道南言俊现在是和自己在一起上班,但他是不是就是7号机器那个新來的工人呢?还有,为什么谢亚楠和他很熟的样子,竟然都可以拉拉扯扯了,这个男人的桃花运也太旺盛了吧?
南言俊知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了?
他既然已经來了,却又刻意的回避着自己,到底想唱哪一出?
再说,自己就算是和大舅请假又能请几天?终究还是要去上班;如果是别的地方她或许可以一走了之,问題这个工厂的老板是她自己的亲舅舅,她往哪里走?凭什么走?
要走也是把南言俊给赶走!
一念及此,谢琪安一骨碌才床上爬起來。
大不了自己继续装糊涂。
只要小姨口中那个很好的男孩有差不多,自己就赶紧把自己给嫁了得了,南言俊休想她再不明不白的和他继续纠缠!
……
谢琪安走进工厂已经有些迟到了,但是迎头却碰见了谢亚楠。
谢琪安放慢车速,看见谢亚楠沒精打采的,好像昨夜也沒有睡好。
昨天谢亚楠带着南言俊去喝酒,是不是酒后已经发生点什么故事了?
谢琪安的心里突然有些莫名其妙邪恶的嘀咕,不禁暗暗有些脸红。
那个男人的厉害她是知道的。
她随即就严厉的遏制住了心里那种无聊卑劣的猜测,有沒有故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琪安姐……你怎么也迟到了?”
看见谢琪安也是刚到,本着上刀山竟然还有一个垫背的幸灾乐祸精神,谢亚楠倒是笑了。
“我昨天给累的,差点沒有爬起來,真想请假的。”
谢琪安实在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问道:“亚楠,你怎么回事?喝醉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工厂大门,并肩向车棚去放各自的电瓶车。
“哪有?你临时不去,让我一个人陪着那帮子大老爷们,我饭都沒有吃几口……结了账就先走了。”
谢亚楠还是沒精打采。
换做其他时候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