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眼睛盯着她,抿了一口茶水。dashenks.com
文氏鬼使神差的也随了陈云方,权当以茶代酒,陪着他喝了一口。
陈云方放下杯子,道:“小六儿最近埋头苦读,母亲和父亲又病着,我们一大家子也是个累赘,累着弟妹了。”
文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陈家的确是在吃她的喝她的,可陈云方这话也让文氏明白,他意在提醒,陈云正每月是有交家用的,说到底,他们花的是陈云正的钱,不说名正言顺,可到底不亏心。
陈云方见文氏气焰不复刚才的嚣张,便又道:“从前我只当爹娘偏爱小六,心中多有不服,可最近听说了一些事,才明白,原来这偏疼偏爱也不是没道理的。”
文氏还是不吭声。陈云方话里有话,她虽然想听,可她不会放下架子,如他预想的那样追逐着巴结着讨好着求他说。
他既然这时候来了,就自然是来投靠的,那么便是他有更大的想望,如果他有欲念,必然会自己把态度表达的鲜明以此来换得她的支持。
陈云方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小六儿离家早,我一直当他拿的都是家里的银子,最近才发现,原来他早就有自己的铺子。”
揭开这个事实,陈云方又妒又恨之余,是发自心底的自卑和无助。他怎么也没想到,陈云正背着家里人,这么早就开始钻营。老天真是不公,给了他读书的脑子,竟然在生意上也极有天份,这些年他赚下的偌大家产,只怕比老大陈云端接手的家里生意的总和都不少。
可反观自己?这些年,都得到了什么?
好像除了一群换来换去的女人,便再也没有别的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愤恨?愤恨之余,便是对陈老爷夫妻的不满,这些本钱哪儿来的?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大笔本钱,放开手出门做生意,到如今也未必没有成绩。
陈云方吸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当务之及是把眼前的女人拿下,给陈云正最致命的一击。
陈云方见文氏面露惊容,便知道她对于陈云正所知不多,不免对她起了一分怜悯的笑意,接着道:“他的生意做的不说很大,但手里积蓄不少,尤其最近半年,赚了不下百万两白银。”
话说到这,陈云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陈云正有能赚银子的本事不是重点,重点是,赚下的银子哪儿去了?
苏曼曼被送出陈家时,陈云正给她私房银子,文氏是知道的,但具体给了多少她不清楚,曼曼没走前,陈云正交的家用还算大方,可曼曼一走,陈云正再交到她手里的家用,一下子就少了,果然如他所说,养家糊口是够了,但也很显然他有所隐瞒,否则文氏也不会公然跑到五味居去劫银子了。
现在听说不到半年他竟然赚了百万两之多,偏生她一个多余的大子都没闹着,她心里怎么能甘心?
文氏过了有几息的时间,才把视线落到陈云方的脸上,道:“六爷好本事,我这做妻子的与有荣焉,你又何来挑拨之嫌?”
陈云方浮起一抹苦涩的苦笑,道:“你可知道,这些银子,他都白白拱手送给了谁?”
这句拱手相送,不啻为一记雷击,把个文氏打的里外皆焦,几乎要吐血。哪怕陈云正只是在他自己手里握着,因为恨因为生分,不肯给她沾上一分半毫,她也不会这么恨这么疼,怕就怕他当真是白白送了人。
送给谁也无所谓,那是他自己赚的,给谁,她也没资格发表什么意见,可万一,万一他给了那贱女人……
文氏只觉得心脏跳的咚咚的,几乎要把她五脏六腑都震碎了,有一刹那,她不愿意再听陈云方说下去,她不要揭开事实真相,她不想撕开她和陈云正之间所剩无几的伪善的面纱。因为她还盼着他对她还存留一点夫妻情分,还盼着他高中做官,让她出人头地,还盼着他总有一日突破魔障,看到她的好,和她做一对和美的夫妻。
可如果她掩耳盗铃,那就不是她文初若了。
文氏紧咬着唇,感觉着唇齿间传来的疼,看向陈云方,问:“送给了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就跟要死的人明知道自己这就要死了还得等着别人补这一刀一样。
陈云方原本要说是九王爷景韵贤的,可话都到了嘴边却又改了口,道:“苏曼曼。”
文氏如他料想的那样,脸色灰败,神情绝望,眼睛里透着说不出来的愤懑和仇恨。
陈云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银子是给景韵贤了,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苏曼曼,把这些帐都算到苏曼曼头上,也不算她亏。况且景韵贤是王爷,涉及不到文氏什么,就算是痛恨也有限,可苏曼曼不同,文氏对她的恨,能够让文氏直接恨到陈云正身上。
由她出手对付陈云正,总比他出手便宜、快捷、有利的多。
文氏却忽然笑了,看向陈云方,问:“你想要什么?”
他忽然把这么个惊天秘密捅破了送到自己跟前来,到底想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一母同胞兄弟,怎么说来也比对她的感情深厚,若说他无欲无求,文氏不信。
陈云方忽然站起身,朝着文氏走近。文氏的夹袄掉落,露出大红的亵衣,黑鸦鸦的青丝,衬着雪白的面孔越发雪白,因着她的自暴自弃自绝自望,反倒如蜕骨重生般绽放出别样的风情来。
陈云方几乎是挨着文氏了,却没动,竟然缓缓的蹲下来,低低的如同情人般的耳语,呢喃着道:“我讨厌他,十分讨厌,他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要盼着他好过?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自然要抢回来。”
一瞬间,他和文氏成了同仇敌忾的同盟。这几句话,也一下下都扎进了文氏的内心深处。事到如今,她也明白,陈云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头,更不会把眼神和心思放到她身上了,她也明白,从前所做的表面功夫,也不过是因为苏曼曼和峻哥儿捏在她手心里罢了。
他不仁,她便不义。她不好过,他也别想。休弃、和离,她想都别想,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家,女子被和离也只剩一条死路。况且,凭什么要放开他让他和那贱女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她不能解脱,他也别想跑,就这样生拖死曳,不死不休吧。
第318章、奉承
文氏初经人事,从最初的疼痛再到最后的欢愉,也不过是一线之隔。等到夜过三更,陈云方气喘吁吁的从她的身上翻下去,她也早是浑身汗湿,软成一团,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底是说不出来的空虚。
食髓知味,到这会儿方知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羞耻,一直以来,她用死物,如盲人摸象般寻找痛苦中的快乐。
到这会儿文氏方知道,那一晚陈云正对她是真真正正的惩罚,他根本就是恶意的羞辱,用玉势捅的不是正道,就是为了警告她别再对苏曼曼动手。
到了这会儿,她更知道陈云正对她是多么的亏欠。成亲这么长时间,他对她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男女之间的情分是一丝皆无,他把所有的心思和感情都给了苏曼曼那个女人。
文氏恨的牙根生疼,恨的心头出血。不除苏曼曼,她此世枉生为人。
这会儿再瞧着陈云方,也没那么令人生厌了。毕竟他给了她不一般的快乐体验,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