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艺有禁失望的道:“姑娘特意让你去,还以为你能说善道,怎么也能替姑娘辩白一番呢,结果就说了这么一句平平常常的话,那又何必叫你去?”
司玲拨开司艺,接着问司珑:“那六爷怎么说?”
司珑苦笑道:“六爷什么也没说,就挥手叫我出来了。151txt.com”
“啊?”司玲、司针、司艺三人都有点苦脸:“这算什么?”
司珑安抚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有这么快两人就和好的?这盒点心,起码是姑娘的一个态度,只要六爷接了,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的确,凡事都急不得。文氏听说了沁芳园这边的小举动,并没作色,也没发怒,可要说没有一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苏曼曼想要做什么她很清楚,知道她的一切都来源于陈云正,开始不惜办法的讨好陈云正,想要抱住他的大腿谋生、存活了。
不怕她不存心机,就怕她真的无欲无求,只有当她堕落成和别的妾室一模一样了,只会争风吃醋,争宠夺爱,陈云正对她的最后一点情份和心思才会消失殆尽。
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会使,说白了,女人都是一个样,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变的穷凶极恶,面目可憎。
等她暴露了女人的本性,陈云正自然而然的就会厌恶她。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让陈云正比较出自己和苏氏的不同,高下立现,他自然就会把心思挪到自己身上。
等陈云正晚间回来,文氏很是大度体贴的道:“六爷在妾身房里也有些时日了,也该去瞧瞧苏姑娘了。不然让那起子势利的奴才们瞧了,还只当六爷和苏姑娘闹的多生分一样……”
本来就生分了,什么叫只当?
陈云正脸立刻就沉了下来,眼睛一斜,落在文氏脸上,竟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邪劲,看的文氏心旌摇曳,不能自持。
他虽年轻,可是意蕴风流已成,虽不常在青楼花街里混,却自有他的多情勾人之处。文氏是花样少妇,又对陈云正心仪已久,爱的就是他这种坏坏的劲头,被他看这一眼,立刻就脸红耳热起来。
陈云正哼了一声悻悻的道:“你撵我?”
文氏忙笑着辩解道:“六爷是妾身的天,妾身只有敬畏欢喜的份,怎么会撵您呢?可家和万事兴,苏姑娘既入了陈家的门,就是六爷的人,您不心疼,谁心疼?这几天我瞧着苏姑娘也很有悔过之意,女人嘛,都是需要哄的,只是一时下不来面子,您好歹过去坐坐,全了大家的脸面,过去的就过去了,您说是不是?”
陈云正大有感慨之意,道:“还是你明事理,果然配得上大家闺秀这四个字。”文氏便羞涩的一笑。
陈云正便朝文氏一笑道:“算了,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吧,没的让你们瞧我不起,说我跟个女人计较。哼,要不然再不给她这个脸。”
陈云正晚饭吃的不多,陈云正神色淡淡,吃罢晚饭就过到了沁芳园。
司玲很是诧异,立刻就喜形于色,一边接着陈云正,一边司玲就先跑去给曼曼送了信。但四个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生怕曼曼性子上来,又把陈云正推出去。因此她们颇有点越俎代疱的意思,过分热络的把陈云正送进屋,殷勤的问:“六爷可吃过了?六爷可要喝茶?六爷您要不要打个热水烫烫脚……”
四个人打热水的,递帕子的,端茶的,递点心的,争先恐后,把陈云正团团围在中间,反倒把曼曼晾在了一边。
陈云正越过四人,瞥一眼小媳妇一样束手站在一边的曼曼,不耐烦的道:“行了,都下去吧,没的在这添乱。”
司珑临走前还不停的拿眼睛朝着曼曼示意:既然六爷肯来,你就千万悠着点,可别再把这位小爷惹恼了,您吃的亏还少吗?
曼曼只作不见。
说真的,接受不了,到不得不接受,再到毫无心理障碍,其实真没那么难。毕竟相较于生死来说,尊严就是个狗屁。
人群散尽,屋子里一片静谧。陈云正不苟言笑,颇带威严的盯着曼曼。
曼曼轻吁一口气,走了两步,站定到陈云正身前。她有点紧张,从没刻意讨好过别人,或者说从没刻意讨好过男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讨好。
陈云正盯她看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忽然起身拦腰将曼曼抱起来,径自向床边走去。曼曼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扭了头对自己说:还好,不用说话也好。
陈云正很快褪掉了彼此的束缚,不算温柔,也不算粗暴,公式化的进入到曼曼的身体里。彼此都没什么感想,也没什么欲望,只是为了做而做。
曼曼初时还有点疼,到最后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就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折磨。她没痛苦,也没有欢愉,任凭陈云正或快或慢,或深或浅。
就像是灵魂出窍,隔空看着一男一女做着最简单的肉搏。无爱无恨,无喜无伤,无忧无怒,无悲无愤。
两人一直没说话,陈云正释放过一次,便从曼曼身体里抽出来,将她推开,径自收拾打理他自己。曼曼也就沉默的起身,拢好衣服,温顺的拿过干净的帕子站在床边。
陈云正却似乎没看见,只说了一声“睡吧”,径自躺下。
曼曼平静的把帕子放回原处,站在灯台附近发了会儿呆,去了净室,舀了热水,简单做了清理。她在净室耽搁了好一会,才整好衣服站起身。
曼曼熄了灯,避过外床的陈云正,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做一团。
陈云正似乎睡着了,气息均匀,对她的来去毫无意识。
曼曼心里边空荡荡的,不算难受,也没什么满足,就只是如同荒野上肆意疯上的草,她能听见风声,也能看见荒芜的草摇曳的身姿,除此,便是一望无限,似乎永远也到了不尽头的荒芜。
听着风声,看着风中劲草的摇曳,曼曼睡着了。
两人并肩躺着,中间隔着挺宽的空地。夜半睡沉了,无意识的翻身,却是默契的一个朝外,一个朝内,两人中间隔着的空地就越发的大。
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尽管近在咫尺,却已经隔着一座无垠的海。
隔天一早曼曼就先醒了过来。
坐起身,迅速的穿好衣服就撩开了床帐。她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紧张和局促,但她还是不太确定陈云正醒来后会如何。
从前一同醒来,或是对方先醒,总是先温存一阵。即使什么都不说,也有温暖的情意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流动。现在,只怕只有尴尬和狼狈,或者只有羞辱和折磨。
但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尽管他们两人没有任何的语言和心灵的交流,可是身体亲密接触过就是不一样,好像她和陈云正之间的疏离已经消掉了大半。
她其实已经没气没怨没恨了,因为她没了骨气。所以现在剩下的便是陈云正的气、怨、怒和恨。他怎么做,她都得受着。
曼曼嘲弄的想,其实她可以是个很没节操很没骨气的女人,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人不别扭不矫情,自己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