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活人不存在?
曼曼边笑边问:“为什么?”
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laokanshu.com
文初若轻轻的道:“是接你进文府,等我和六爷成了亲,你和六爷随时都可以过了明路。至于为什么,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将心比心……”
“呵呵……”曼曼抹了下眼角涌出来的泪,道:“文小姐不愧是丞相之女,胸怀坦荡,腹可撑船,让曼曼佩服,让天下间的妒妇自愧不如。”
文初若不理会这种明嘲暗讽,只是紧追着问曼曼:“苏姑娘可是同意了?”
曼曼还是笑,笑的她下巴都酸了,上下牙不住的轻颤,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哆嗦着手去拿那烫手的茶盅,因为端的不稳,茶水溅出来烫的她手背白晰的皮肤都泛红了,可她还是坚持着一口灌进了肚子里。
这热烫的茶水下肚,跟一把刀一样,剜的她从喉咙到心口都钝疼钝疼的。可这疼真及时,总算让她安稳下来,她放下茶盅,看着文初若道:“多谢文小姐,可惜苏曼曼命贱福薄,辜负了文小姐的一番心意。”
第260章、惨败
文初若一点都不惊讶苏曼曼会拒绝。人她见过了,的确漂亮,的确有勾得住一个男人眼神的资本。
可一个女人如果仅仅只是生的漂亮,在男人心里不会占多大比重。以色侍人,必不长久,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一早就知道。
所以这苏曼曼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
首先是她有一种别样的气质。明明就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小家碧玉,行动举止,坐姿神态,没受过严格的训练,说不上多么优雅,可是这苏曼曼身上有着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感觉。
爱,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勇敢、率性以及无所畏惧。恨,是因为看不得她地位卑微却依然能表现的这般雍容,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把她打压下去的恶念。
连她都如此,更何况是男人?男人骨子里都是想要征服的,遇上像苏曼曼这样生的娇柔,却骨子里透着不屈和倨傲的女人,是很容易让男人生出兴致来的。
最让文初若感到威胁的,还是苏曼曼的一双眼睛。那眼睛那么黑那么沉那么亮,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到这女人简简单单的心思。的确,文初若一眼就看到了,苏曼曼不是个多有心计的女人,也不是个多贪婪的女人,她想要的是相夫教子,只是过着简单安定、富足安康的生活。
可就是这份简单里,又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淡淡的忧伤,带着那么一点点嘲弄,带着那么一点点通透。
对比之下,苏曼曼是晶莹的水晶,她则是浑沌莫辩的玉石,就好像再雕琢,那份美丽的光辉也不及苏曼曼这种光泽更自然、更纯朴、更原汁原味。
如果不看苏曼曼,也许大多数男人会选她文初若为妻,可如果只是选择女人,想来十个人会有十个选择苏曼曼。简单与神秘之间,不羁与婉约之间,野性与羞涩之间,苏曼曼自成一个谜一样的风景,让人流连,欲罢不能。
具体的,文初若也说不清,她更不懂,甚至赌气的想她为什么要懂呢。
对于寻常和离的女人来说,丈夫肯回头,是莫大的荣耀,大妇能容,是每个女人最卑微的愿望,可苏曼曼拒绝的毫无余地。
文初若疑惑的问曼曼:“为什么?难道说,苏姑娘心有不甘么?”她自认态度诚恳,情感真挚,无丝毫做伪。以她的身份肯委屈到这个地步,她苏曼曼拒绝便有了不识好歹之嫌。
苏曼曼已经站起身,朝着文初若深施一礼,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每个人想要的不一样。我和陈六爷已经和离,夫妻缘尽于此,我无话可说,也不妄想以人力逆天,我唯愿文六小姐和陈家六爷夫妻和美,此生不渝,万事顺遂,早生贵子……”
她没什么可解释的,就像文初若说的再动听,也还是那么虚伪一样,没有哪个女人真的可以爱一个男人却可以贤良到无怨无悔的替他纳无数通房妾室一样。
苏曼曼自认矫情,而且她还贪心,她爱陈云正就必然会要求他爱她和她爱的一样多。她无法忍受他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她没法忍受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两夫妻,却变成她成了夹在他和别的女人之间的第三者。
她从前的确说过不计较什么身份,但前提是陈云正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文初若叹了口气,稳稳的执壶替曼曼续茶,道:“我听说过六爷和苏姑娘从前的事,心下十分感佩,如今看来,闻名不如见面,传言毕竟是传言。”她朝着曼曼一笑道:“我不是假做好人,也不求你对我感激涕零,我是真心替有情人不能成眷属而感到遗憾。”
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挑衅。原来他们感情多真多美多好都是假的啊?
曼曼直起身,道:“都过去了。”她和陈云正之间的感情如何,文初若一个外人而已,她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至于她心里怎么想怎么辗转反侧那是她的事,她苏曼曼没义务替他们解释。
曼曼再度行礼:“多谢文六小姐的好茶,我虽然不懂得品鉴,但文小姐的好意我已经领受到了。听说文小姐即将大婚,事务繁忙,还要拨冗前来,曼曼实在是心下难安,不过,也只能就这样了……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以后的去留实在不劳得六爷和文小姐费心,我离京之日也就不再打扰您二位,文小姐只管……请便。”
她会很快离京,再也不回来。他们只管放心,她绝对不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心头刺。
文初若轻笑了笑,望着曼曼纤瘦的背影道:“苏姑娘,何必急着走呢?什么事都好商量,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这般直接的拒绝,可真叫人……下不来台呢。”
既然苏曼曼不给她面子,她也不会无原则的对苏曼曼仁慈,看来不祭出杀手锏是不成了,文初若很想看看不甘心屈服又不得不屈服的苏曼曼会是什么样。
文初若来气了。她提这个建议伊始,陈云正便拒绝在先,好不容易劝服了他,让他把这事交给她,苏曼曼又拒绝的毫不客气,还真是让人头疼。
她头疼的不是这两个人心有灵犀,而是头疼的,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果然比金坚,她想要毁坏,要费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力气。
曼曼停下步子,转过头望着文初若。她自认表达的很清楚了,文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文初若拍拍手,道:“还请苏姑娘稍安勿躁,我想请苏姑娘见个人。”
曼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大气、优雅、沉稳、雍容、美丽的少女,可她的眼波如一泓看不到底的深潭,每一个动作背后都有无数说不尽的深意,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有无数看不透的陷阱。
自己何德何能?蒙她如此看重?要不要赌咒发誓,说自己真的不敢也不想和她堂堂文六小姐抢男人?
怎么样她才会相信?要不要自己立刻就把自己卖了嫁了她就真的放心了?
文初若把曼曼的心思看的透透的。别说苏曼曼只是想想,就算她真的赌咒发誓了,文初若也不会相信。苏曼曼又不是没嫁过人,陈云正都能不计较,费尽心机的替她改头换面,堂而皇之的明媒正娶。再来一次,她文初若可丢不起这个脸。
因此她只是温文一笑,眼睛已经望向了门口,不愠不火的道:“人很快就来了,我想苏姑娘是很乐于见到来人的,毕竟,他和你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你也有很长时间……不,确切的说,你还从来没有好好的见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