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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65

瞧瞧,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牛儿,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你陈伯请回来。kanshuqun.com”

曼曼有些纳闷,道:“我,我没受伤……”

张大娘也注意到了曼曼裙子上的洇红,倒是怔了怔,拉住曼曼的手,道:“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曼曼注意到了异常,看了一眼自己脏了的裙子,满面通红,可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从与陈云正分开,她就一次小日子都没来过。

若细细算来,可是有两个月了,就算推迟,也不会推迟两个月吧。

曼曼心思不属,推说要去换衣服,便离了张大娘家。这会儿天早就亮了,她简单收拾了乱糟糟的屋子,坐下来发了半天的呆。

不像是寻常的小日子来了,她竟觉得小腹有些阴寒的疼。一时间她有些六神无主,既怕自己的担心变成真实,又怕果然因为这次劫难,致使这尚未成形的小生命不保。

这叫神马逻辑。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到现在又变成这样……真是让人哭都哭不出来啊。

牛儿在门外道:“苏,苏姑娘,陈伯来了,娘说让他给你瞧瞧。”

曼曼怔怔的道:“不用了。”她讳疾忌医起来,情愿把自己缩进乌龟壳里,也不愿意这么早就面对现实。

这次牛儿倒是比较坚持:“陈伯来都来了,你就让他看看吧。我们进来了啊——”

曼曼几乎惊跳着站起来,有些骇怕的盯着进门的陈伯,道:“我,我,没事,我——”

陈伯是个四十岁左中的中年汗子,虽说长年行医,但毕竟生活在乡下,平时要下地种地、还要上山采药,和个普通的乡下人差不多。皮肤是古铜色,嘴里叨着个旱烟杆,一年四季都不离手,见曼曼这样骇怕,便憨厚的一笑道:“不怕不怕,我就替你把把脉,你要怕苦,不喝药也无妨。”

曼曼低头沉吟着,才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牛儿。

牛儿很有自觉的道:“呃,那,你们看,我去干活了。”

陈伯诊脉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松开了曼曼的手腕。曼曼瞪着大眼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陈伯人虽然实诚,却不是没有诚俯的人,看曼曼这可怜的模样,便笑笑道:“就是我不说,你也明白了吧?”

曼曼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陈伯道:“已经一个半月了,胎气有点不稳。我给你开几剂药,你先喝着看,不过这药得去城里药铺抓……”

陈伯见曼曼没什么情绪,一时倒也不好再往下说,便起身收拾好了药箱,道:“有什么需要的药,你只管来找我拿,要是不方便,你就叫牛儿替你跑趟腿,需要什么药,我下回进城时替你捎回来。”

这位苏姑娘,身世可疑。说是投亲,可毕竟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亲戚不在,她却没有一点惊慌,竟然敢在这陌生的村子里住下,可见不一般。况且前些日子来的陈家大爷,但凡有点见识的人谁不知晓呢?

亲戚不像亲戚,但出手又那样大方,村子里私下猜测的人不在少数。陈伯虽然不热衷,可是这苏姑娘一向做姑娘装束,也未听她提起相公婆家之类的话,竟诊出了喜脉,岂不更是大有文章?

看她的神情,懵懂无知,却又喜忧参半的模样,想来对孩子的父亲是讳莫如深的了。这里边的事,就更不好猜度了。

陈伯见识算多的,遇到过姑娘未嫁就怀孕的人家,哪个不是吓破了胆,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抓了打胎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可这位苏姑娘,也许需要的不是安胎药而是打胎药呢。

因此陈伯并未久留,很快的离开了。

曼曼站在庭院门口,只瞅着架上一个挨着一个嫩生生的黄瓜发呆。不管她的思想多么现代,不管她自诩多么冷静理性,但她两世为人,从来没嫁过人,也没怀过孕,这会儿她不可避免的纠结了。显然,这个孩子是陈云正的,但陈家绝对不会承认。陈家肯放她一马的前提就是让她跟陈云正再无任何牵连。

让她自己留下并抚养这个孩子……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第121章、挟恩

曼曼这会儿不敢讲生命权和平等了。

在生活面前,她是如此的卑微和胆小,又是如此的脆弱,生活的风一吹,她便飘摇不定。一个连自己人生都茫然的少女,该如何承担另一个生命的重任?

按理说,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孩子的父亲又是谁,他既然存在了,就理当有存活的权利。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曼曼感慨唏吁的同时,说不定会义愤填膺的维护这个孩子活着的权力。

可是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多么难下的决定。

她可以不顾及名声。

未婚先孕,在现代都是一件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更何况这个时代?就算她无根无亲吧,万一村子里有好事者挑起头来,以不贞不洁的罪名强压下来,她就很有可能被驱逐出这个村子,再严重点,就要被火烧或是沉塘了。

不只是这一个村子,就是在任何一个地方,像她这样的情况都未必有立足之地。

就算她忍下这种屈辱了,她拿什么养活自己和孩子?不是加一碗水,多喝一碗粥的事,她要为他负责任。不只要生他,还要养他,生活可以不富足,可他必须有一个安定的家,有能够读书识字的机会,如果他愿意,他得有出人头地的资格。

将来,他会不会抱怨是她擅自做主把他生下来?一个没有父亲的“野种”,将会受到多少嘲讽和欺凌?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削薄的肩膀能替他撑起多大的天空?

一想到日后这种种的困难,曼曼就觉得无力。

她的手缓缓抚上小腹,不无悲哀的想,也许他自己都知道来的不是时候,否则怎么会见红呢?在现代来说,这便是流产先兆吧?

如果她不吃药,放任自留,是不是他就会消失了呢?

一个不被祝福,不被期待的孩子,一个尚未成形,没有任何意识,不能称之为生命体的孩子,一个生出来只会受苦的孩子,也许消失了是他的福份呢?

光是才有这么个念头的雏形,曼曼就觉得心痛如绞。她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个懦弱而凉薄的女人,是个残忍无情的女人。

那是她自己的骨肉,她却可以生出扼杀的念头。那是无辜的生命,她却要把自己对困难的恐惧强加到他身上,那是幼小的需要怜惜的生命,她却把责任推缷的干干净净。

真是可耻。

曼曼一会觉得自己一时的残忍,却是对他和对自己一生的仁慈,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实在不配称之为母亲,她的懦弱让她自己都唾弃自己。就这么天人交战,不知不觉她在院子里一站就是大半天。

牛儿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死寂。

他提着食盒,有些喏喏的对曼曼道:“你也饿了,先吃饭吧,过去的事就别想了。”

老实人不会安慰人,他只会说大白话。可就是这大白话,才最刺人心。曼曼猛然就惊醒了,下意识的抹了抹脸,想把那种颓唐的沉郁之气抹掉,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有了点精神,接过食盒道:“张大爷怎么样了?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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