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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一定不会有什么隐瞒。”钱妈妈明白她叫自己来这里的意思。
杜雅汐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么忠诚,又这般明事,难怪深得老夫人喜欢。
“雅汐刚姚家门,许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妈妈是家里的老人了,如果妈妈不嫌烦的话,就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杜雅汐说着,动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一次,钱妈妈没有再推让,而是笑着接受,因为她知道杜雅汐不是那种惺惺作态的人。
在她的眼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如果她把你当自己人看,而你再推三阻四的,那反而显得矫情了。
钱妈妈轻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缓缓的将姚家从太爷创下【济世药堂】,老夫人嫁进姚家,姚宸之失明,一件一件的详细叙述。而杜雅汐不时的替她满上茶水,边听边点头,时而还微眯着眼睛,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
“这么说来,老夫人不是不怀疑她,而是一直没有证据?”杜雅汐拧眉问道。
钱妈妈轻叹了一口气,面露不平的道:“老夫人待她更胜亲生的,有什么好的东西从不少她一份,就是她成亲时,老夫人给她另外置办了一所三进三出的屋,她一句话不想离开家里,老夫人就立刻差人给她布置新房。老夫人对她,从来没有二话,可她这一次的确是让老夫人寒了心,早上看到那锦囊时,老夫人终于没忍住,就气出病来了。”
说起锦囊,杜雅汐又问:“可查出锦囊出自谁的手?”
“我暗暗查实过了,那锦囊是胡妈妈的。白白从不攻击人,一向都是懒懒散散的,早上,它那般不要命的抓胡妈妈,我猜想这事与胡妈妈定有脱不了的关系。”
钱妈妈说着说着,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杜雅汐不由的想起昨晚丽婶说听到院子里的花圃里有声响的事情,眸子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
这天夜里,姚灵芝实在是怀疑姚宸之和杜雅汐回来的目的,便让白芷偷偷去打探一下宸院的情况。院子里,灯火通明,虎仗腰佩着剑,一双虎目迥迥有神的四处扫看着,白芷无法潜进去,便偷偷躲在外面抄手游廊边的花圃里,一双眼睛紧盯着宸院门口的风吹草动。
秋初,虽夜里气温已凉,但院子里的花圃中还是有不少的蚊虫,白芷咬牙忍受着,刚想伸手将脸上的蚊子拍死,就看到半夏打着灯笼送钱妈妈出来。
白芷连忙屏住呼吸,本想躲着不被她们发现就好,可却听到半夏问钱妈妈,“钱妈妈,听说已经找到了装药的锦囊了?”听到这话,白芷的心不由一颤,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钱妈妈和半夏沿着抄手游廊回松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并未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嘘——”钱妈妈轻‘嘘’了一声,谨慎的四处张望,然后压低的声音,道:“找到了,老夫人和何大夫也已经验过那里面的药了,那可是绝子药。”
“绝子药?”半夏吃了一惊,失声喊了出来。
“嘘——”钱妈妈瞪了半夏一眼,轻斥,“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平时性子还算稳住,这会儿却是如此浮躁?这事你可不能到处乱说,老夫人交待过了,家丑不能外传。”
“是,半夏一定不会说出去一字。”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半夏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问道:“钱妈妈,听你说来,这事情是有眉目了?”
钱妈妈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道:“已经有眉目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老夫人又怎么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呢?任何阴谋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破绽,只是看我们够不够细心。那人虽然很聪明的把锦囊放进了鱼肚子里,看起来像是白白从别的地方叼来的一样,可是,白白是从来不出宸院的,而且,那锦囊的针线手法,就足于暴露她的身份。白天,我已经核对了府上所有人的针线手法,**不离十就是她了。”
“她是谁啊?”半夏讶道。
悄悄藏在柱子后的白芷心下一惊,暗道:“好厉害啊,这样也能调查出来。”
她捂住受不住惊慌而怦怦乱跳的心,继续偷听。
“小丫头,你不要知道得太多,别的我也不能跟你多说。”钱妈妈没有再往下说,而是接过她手中的灯笼,道:“行啦,马上就到松院了,你且回吧,记得要照顾好少爷和少夫人。这些天,事情特别多,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日日夜夜都要有人巡视,可不能再让人动歪心思。”
半夏点点头,“钱妈妈,慢走!半夏知道了。”
钱妈妈提着灯笼拐弯进了松院,半夏则原路返回,等她们都走远了,白芷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拍拍胸口,脸色苍白,心跳惶惶。夜风吹过,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全身都凉飕飕的。
白芷对着黑夜,低喃了一句,“这下完蛋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夫人。”
就在她跑开以后,拐角处,钱妈妈提着已吹灭了的灯笼走了出来,目光沉沉的望向芝院的方向。
少夫人这套下饵钓鱼的法子,果然好使。
芝院。
姚灵芝手里拿着膏药,正细细的替胡妈妈上药,看着她面目全非的脸,姚灵芝轻叹了一口气,心疼的道:“胡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惜玉好,可是你做事之前,也得先跟我商量一下啊。”
“夫人,这事容不得有半点心慈手软,如果真让她怀上了姚家子嗣,那惜玉少爷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夫人这些年辛辛苦苦持的这个家,也就拱手让人了。这事夫人不能出手,那老奴来做,便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那姚宸之的鼻子太灵了,当初就真该连他的嗅觉也一起毒没了。”
胡妈妈满面伤痕,说着这些话时,又满脸戾气,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得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姚灵芝露出了笑脸,拍拍胡妈妈的手背,道:“幸亏有妈妈心疼我,否则在这个家里,还有谁这般明白我的苦心?”
“夫人,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主仆俩正说着话,白芷就面色苍白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夫人,大事不好了。”
姚灵芝擦药的手,顿了顿,扭头看向满头是汗的白芷,问道:“怎么了你?后面有鬼在追你不成?一惊一乍的,没有半点规矩。”
白芷扑嗵一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姚灵芝,急急的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啊,老夫人她已经查出来了。”
“什么?”心猛的一跳,姚灵芝嚯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芷,又问:“老夫人查出什么来了?”
一旁,胡妈妈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白芷轻瞥了一眼胡妈妈,然后一五一十的道:“夫人让白芷去探一探宸院的情况,可白芷到那里时却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虎仗还腰佩着剑守在院子里。没有探到情况,白芷不敢离开,便躲在院子外面的花圃里,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终于等到半夏送钱妈妈回去。我听到半夏问钱妈妈是不是找到了装药的锦囊,便偷偷地跟了上去偷听,原来,早上茯苓在白白身下找到了锦囊,老夫人和何大夫还验出了药的成分,说是绝子药。”说着,她又瞟了一眼胡妈妈。
胡妈妈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突然,她紧紧的抓住了姚灵芝的手臂,眼中带泪的道:“夫人,你要救救老奴。”
姚灵芝拍拍她的手,点点头,道:“胡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只是,她的心也不由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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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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