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哭得气壮山河悲痛欲绝,白夏蹲在他旁边轻声慢语耐心安慰,车夫和两匹马远远站开淡定围观。kenyuedu.com
即便是聪明绝顶算无遗策萧疏,乍一见了此情此景也只剩下目瞪口呆份儿,恐怕绞尽脑汁都不一定能弄得明白这幅诡异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好在,萧疏并没有想太久,因为孟朗一瞧见风驰电掣般赶来马车里露出了他脸,便立马表现得比四妹还要舔犊情深,一声嚎啕扑将过来,扯着他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伤心难过委屈可怜……
“你这是……”萧疏默了默,然后打量着他用很不确定很迟疑语气问了句:“被谁欺负了么?”
孟朗抽抽搭搭哽咽难言,只好边哭边指向慢吞吞站起来白夏。
“她?是她欺负你?”
孟朗拼命点头,萧疏于是彻底默了。
白夏一步三摇晃过来,挠挠头咧咧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那个药粉威力如此之大。前两天才刚刚配出来,还没来得及搞搞试验啥,所以在用量方面难免没掌控好火候……”
萧疏询问:“什么药粉?”
“就是让人忍不住流眼泪小玩意儿,除了逗逗闷子之外,其实没什么大作用。”白夏干笑:“只是没想到,居然能流得这样澎湃而已……”
萧疏看了看孟朗眼睛里那股子汹涌不止势头,抚了抚额:“如何解?”
“没得解。”
“……药效是多久?”
“因为第一次用,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绝对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在萧疏同情而无奈目光注视中,绝望孟朗抱头痛哭撕心裂肺。
“那么……你为什么好端端给他用这种药粉?”
白夏一本正经字正腔圆:“为保清白!”
孟朗大惊,连忙哭天抹泪着玩命分辨:“别别别……别胡说!我……我那纯粹是……是为了阻止你……你走……”
走?当真打算就此离开了么……
萧疏看着白夏,神情一变。
白夏则两手一摊,表情甚是无辜:“谁让你之前就对我露出一副垂涎三尺模样,后来又把我扑倒压在身下,我当然会以为你想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之际行禽兽之事啦!”
禽……禽兽?!
萧疏顿时转而看向孟朗,神情又是一变,只不过这次改变中颇带了几分毫不遮掩就算遮也遮不住杀气。
孟朗浑身一哆嗦,凭着对自家元帅了解心知此时不走小命难保,于是当机立断拔腿就跑,夺了匹马一路大哭着飞驰而去,良久,仍能听到他那中气十足悲怆万分嚎啕在阴惨惨风中飘荡……
原本惊起夜鸟无数地方重归安静,慢慢止了笑白夏忍不住紧紧衣袍,萧疏于是挑起车帘:“外面冷。”
“我不觉得。”
“里面暖。”
“我不稀罕!”
萧疏轻轻一叹:“就算要走,也容我以茶代酒为你践行吧?”
白夏柳眉一扬:“好啊,却之不恭!”
跃上来时,原本不错轻功却似乎大失水准,将车子弄得一阵狂摇,大有人仰马翻架势。
萧疏并没有施力稳住车身,而是坐在原处任凭晃动,只保了手里两杯茶一滴未溅。
白夏弯腰入内,一伸手:“给我!”
“这会儿太烫了,不宜立即饮用。”萧疏待到车厢恢复平稳,将茶杯放于矮桌:“不如稍待片刻,闲聊几句。”
白夏硬邦邦哼了一声:“我这人不喜欢拖拖拉拉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这种事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容不得半分勉强,合则来不合则去成就成不成就算!别跟我藏着掖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玩花花肠子,恕不奉陪!”
萧疏愣了愣,旋即又笑了笑:“还记不记得,当初因了那‘试情草’,你曾问我,是否有心上人。我现在可以回答,有过;你后来又问,我不惜自伤也要逼出‘试情草’,是否仅仅为了不让别人得知我心意。其实,我只是自己不愿面对。”
他忽然这般坦荡荡提及此事,倒让原本气势很强白夏有些措手不及乃至于直接愣怔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