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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134

唔……这件事怎么听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人真的是欢喜儿昨天晚上杀的,那他方才还冒险回去做什么呢?难道是有东西落在了现场,不得不回去取走?再说,半夜起来上厕所是很正常的事,不能仅以此点便指称欢喜儿那个时候就是去空屋杀人的——说到空屋,既然是没人住的,那徐呈大晚上的不回家却跑到那里去岂不是很古怪么?如此潦草地便下结论,这位大表兄跟季燕然还真不在同一水平上呢。

想至此,我不由起身背着手,不知潜意识里学了谁的样子开始慢慢地来回踱步。就我从青烟口中听来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具体当时步九霄是如何调查推理的不得而知,所以现在说他误判还为时尚早,然而欢喜儿毕竟是我的小厮,为人机灵又忠诚,从他把自己娶媳妇的钱都借给了徐呈一事来看就可知他是个热心肠的好小伙儿,不管凶手是不是他,我都得尽把力,虽然名义上是主子,但在我来说他和绿水几人就像是我的朋友和弟弟妹妹,于情于理都不能让这案子草草了结。

然而岳清音罚我禁足,我若此时四处乱跑被他发现,只怕就不止一周不许出房门这么简单了。何况主持本案的是步九霄,那厮本来就对我没什么好感,如果让他知道我插手进来打听此案的来龙去脉,只怕于我更为不利。思来想去,能够不需要我亲自跑腿儿打听又可以重新调查此案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某位在本府养伤的官员出面代我插手问明真相。虽然那位官老爷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但他至少可以用他正牌知府的身份过问案情,只要步九霄将整个案件的始末详尽向他叙述一遍,相信以他的智商即便卧在床上也能够来个“御室推理”【注:“御室推理”大约就是指足不出户地凭借一些已知的线索对案件进行推理并解开真相的方式。】将此案重新过滤一遍。虽然从始至终都不愿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对于他的推理能力,我是完全信任的。

主意打定,我便问向青烟道:“少爷还在偏院么?”

青烟点头道:“在,少爷正陪着表少爷问案。”

“嗯,我要出去一下,少爷若是来了你便说我……在侧室如厕呢。”我叮嘱了青烟几句后便悄悄地由院门出来,瞅了瞅四下无人,快步向着岳清音的小楼行去。

在一楼处看见了之前被我临时安排过来伺候季燕然的红鲤和白桥,俩丫头也正一脸的忧虑凑在一处喁喁低语,见我来了连忙见礼,我便也叮嘱二人若岳清音回来千万莫提起我来过此处,倘若在我出来之前他便回来了,便立刻上楼去通知我。

如此这般交待一番,不肯耽搁,拎了裙摆径直上得楼去,轻轻敲门,听得里面悠悠地传来一句:“是灵歌妹妹么?请进罢。”

啧……这厮一日未见莫非修成精了?掐爪一算便知是我登门?

于是推门入内,见季燕然正倚着床栏看书,身上还披了件岳清音的外衣,脸上漾着个大大的笑容,依旧是那没质量保证的格调。见我带着一脸疑色地进来,便笑道:“每个人敲门的声音都或有不同,为兄记住了灵歌妹妹敲门的声音,是以知道是妹妹来了。”

嗳。

我走上前去,浅行一礼,道:“季大人好。不知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季燕然眯眯地笑道:“多谢灵歌妹妹惦念,为兄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下地行走了。为兄适才还在想为何今日未见妹妹过来,谁想妹妹便来了,快快请坐!”

想来他还不知道岳清音罚我禁足的事,更不知道岳老爹昨晚责骂我甚至想要把我嫁给他之事,是以才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唔,想到这儿我才恍然明白了,难怪欢喜儿那小子昨日犯糊涂,却原来是因为他心中担忧家中母亲的病,是以做事才心不在焉哪。

想至此,我一时顾不得再追究我那新买来还未穿过一天的肚兜儿尚被他藏着之事,一屁股坐到床边椅上,望着他带着好笑表情的面孔低声道:“季大人,灵歌此来是有一事相求,因时间紧迫,灵歌便失礼了,请大人勿怪。”

季燕然收起笑容,关心地望着我道:“灵歌如此慎重,究竟所为何事?”

我便将欢喜儿之事扼要地对他叙述了一遍,而后道:“欢喜儿虽身为下人,然而灵歌一直把他当做自个儿弟弟——这话虽有失体统,不过季大人应是了解灵歌的,灵歌自知没有能力在此事上替他做主,然而这一次步大人的决断未免下得太快了些,灵歌虽然不懂事,但在季大人身边也经历了几个案子,见过季大人是如何一层层抽丝剥茧将真相查得水落石出的,以季大人的断案如神尚从未如此轻快地断过一件案子,步大人他再怎么清如水明如镜,这案子的结论也未免得出的太早了些。亦许是灵歌护短儿,即便欢喜儿他真的是凶手,灵歌也想要得到个能将自己说服的理由。因此……眼下能帮灵歌和欢喜儿的只有季大人了,还望大人能够替灵歌做主。”

我在话里故意只称步九霄为步大人而非大表兄,是怕季燕然因他是岳家亲戚而有所顾虑,再配以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望过去,季燕然的表情里明显地写上了:灵歌放心,狗儿我一定不负所望,查明真相,还你主仆一个公道!

便见他摸着下巴歪头想了想,道:“灵歌的意思是要为兄重新过问这件案子,可是?”

我轻轻点头,低声道:“若大人为难,就当灵歌未说过也好。”

季燕然皱了皱眉,慢慢地道:“为难倒是不为难,只不过为兄若想插手此案,还缺少一样必要之物。”

见他说得郑重,我不禁望住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所指不知是什么必要之物?”

却见他那对黑眸望入我的眼中来,长而蜷的睫毛眨了眨,唇角上扬抛出个优美的弧线,轻声笑道:“缺某人停下了很久的一句话,这句话只有四个字……”

我望着他,一时难以言语,说不清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儿,这个家伙从生死劫中来,又要赴是非场中去,不图权财不图名利,费尽心思绕遍弯路,一直图的竟只是轻轻巧巧的四个字……唉!却教我该如何对他才好!

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皮低声道:“大人这样算不算是趁火打劫?”

季燕然哑着嗓子一阵大笑,而后笑眼沉沉地望着我道:“为兄偶尔也想干干坏事呢!”

……嗳!你可知你干的最大的坏事就是……就是一点一点地考验我、折磨我、摧毁我,让我煎熬,让我自责,让我欲将自己活生生的一撕为二!……我真是,真是恨透你了。

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低下头不看他,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唤出他曾于命在旦夕时最想听到的那四个字:“燕然哥哥……”

案情·疑点

低着头轻轻地叫罢一声“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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