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烦恼的摸了摸颈间的疤痕,很新鲜的疤痕,细长的一条,摸上去丝丝微微的疼痛。
楚沉将身子倾斜过来,轻轻的在我耳朵边吹气:“想什么?”
我愁苦一笑:“脖子上留了疤,不好看了。”
下一刻我忍不住战栗一下,一样柔软湿润的东西已经覆在我的颈上,反反复复摩娑那条细细的疤痕,在上面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酥掉的不止是那条疤痕,还有整个半边身子。
我忍不住伸手抱住他,轻轻抚弄他的长发。
那日我短时间的晕厥吓坏了楚沉,他只顾着抱我飞奔求救,没来得及杀了朱虎呈。
而我在被朱虎呈挟持作为人质的时间里,听见他的话,知道了很多年前一些事情的真相。
一个疯子,一个小人,一个疯狂的爱慕我娘亲的卑鄙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伤害了另一个原本非常完美的家。
而楚沉就是这场悲剧最终最深的受害者,我心里对他有了一种淡淡的负疚。
很快这种内疚消失。
一个沉重的身躯忽然扑上并压倒我,在我的脸上身上疯狂而毫无章法的抚摸啃咬。
“你是小狗吗?”我有些恼怒,即便是想要亲热,就不能将动作搞得优雅缠绵缱绻一些?非要弄得这样粗鲁野蛮笨拙?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啃啮的动作做的斯文些,喘息声却更加的粗重。
“以前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鄙视他!伪君子!假道学!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他终于有了回答,夹杂着阵阵沉重的喘息:“以前……老是想着自己活不长,总怕对你亲热害了你,现在……好了。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只许你是我的,不许别的男人觊觎我的东西……”
这么霸道,我可不是什么东西!我要好好想想……“以前不是老是很迂腐的老是教育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是啊!孔夫子说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无言啊,我自小熟读诗书,自然是要严格遵守。”
啊?这种人?
“那你刚才?”那个动作可不是一般的粗鲁无礼。
“夫子并没有说非礼勿行!”
狡辩!这也算是熟读诗书?强烈鄙视他!
“明明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无言,非礼勿动!怎么到你这里少了一句!”
欺负我没读过书?
“是……吗?我家的书……在这里被蠹虫蛀了一个洞洞。这一句没有……你不会是蒙我?”他不动声色,再次将我扑倒。
蠹虫!咬这么大一个洞!“你家的蠹虫真大!”我喃喃道,心想下次到了镇上,一定先买一本论语。
风云镇,烟柳满路。
我再次很得意的递了一样东西给楚沉:“瞧瞧!论语!这里……就是这里,非礼勿动!”
“哦?有么?”他接过书,看了一眼,依旧是神色清淡。
我伸长脖子,正打算只给他看。可是,那句话呢?崭新的书本上,赫然一个大洞!那句话又不见了。
什么!内功高了不起么!我摇头,瞪视他:“这书蠹虫真不是一般的大!”
颓丧的上了马车,心疼买书的一钱银子,哀悼……
楚沉紧跟上,继续往我身上扑:“小山,我想要那个!”
哪个?我吓了一大跳!男人真是色欲熏心,失了理智!愤怒的推开他:“你再过来就用棒子打烂你的头!”
他显然吃了一惊,飞快的退到角落里,一副小心提防的样子。
又作怪,心里嘀咕了一声。
一盏茶功夫过去。
“小山,你有没有棒子?借我用用!”
“棒子?”我诧异转身,搞什么鬼?“干什么用?我没有!好好的赶路带什么棒子?”他的武功那么高强,难道还需要棒子防身?
“真没有?”他再次出声,小心翼翼。
狐疑的摇头,本能的觉得他又在耍阴谋。
果然,他飞快的扑过来:“小山,我能不能那个?”
“……”我彻底无言。幸好,他的那个,只是摸摸抱抱亲亲。
走过临沛,沛水两岸是著名的产煤之地,到处都是煤业作坊。
路上来来往往有好些装满煤的平板车,有些十几岁的小少年在帮忙推车。
“那个小黑孩!你瞧!”我伸出手指指给楚沉看。
他也探头出窗:“怎么?”
“象你,”我突发奇想,“黑……”
他不出声,盯着那个那孩子出神,微笑。
“那个,山芋。”我在车里正襟危坐,“出一个问题,假如,你,山芋,掉进煤堆里,该怎么办?”
“煤堆?为什么?”他眨眼睛,一副迷惑的样子。
“假如,假如吗!”
“爬起来啊!”
“呃,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皱眉,“我是说,万一你掉进煤堆,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为什么找不到?被埋进去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