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崎岖的山路,我带他来到我临时容身的小屋,收拾了一个很小的包袱。然后再带他出门。
穿林而过。我有些紧张的仔细留意地形,很快就会到我挖的那个陷野猪的那个陷阱,除了这个陷阱,附近还有一个吊套,几个兽夹子。其实一开始设这几个小小的机关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那个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后来,因为没钱了,改造一下,捕兽了。
现在那个吊套就在前面,用一棵弹性很好的小树压倒了做成触发器,一旦踏入圈套,小树弹起,将猎物吊在空中勒死。当然对于象朱虎呈这样的高手,这个东西最多只能困住他一时,不过这一小会儿就够了,足够我的穿云箭射穿他身体任何地方。
我很小心的避开所有的机关,眼角的余光瞥见再走几步,朱虎呈的脚就要踩到那个圈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就像一只飞奔的小兔子。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小兔子别的一下不跳了,被吓死了,不会是被发现了?
“这里真安静!”他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忽然转向我,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云姑娘,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发现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我屏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昔日江湖上有两个绝色美人,一个叫水风轻,一个叫云无心。想当年两位美人搅动了江湖上多少风云,偷走了多少男人的心……可惜这两个美人先后嫁了人,淡出江湖,然而即便时至今日,仍有无数人记得当年两位美人出动时万人空巷,争睹芳容的盛况……你长的真的很像云无心……你也姓云,是她的什么人吧?”
胸口的那个小兔子又复活了,再次跳动起来,我垂下双目:“她……是我的一个姑姑。”
“哦。”他点了一下头,“怪不得。真是象得紧。……想当年我还是个无名小卒,一连几个月追着她的足迹跑,不断在她身边献殷勤,可惜她连正眼都不瞧我……”
幸好没有,这么卑鄙的男人……我在心底说。
忽然间吓了一大跳,因为听见他接下来说:“……第一次见到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当时真是欣喜若狂,回家好多天都睡不好觉,仿佛又回到我的少年时代……云姑娘……我……很喜欢你!”
平地一声惊雷!这个人说什么?喜欢我?我错愕的看着他,年纪比我父亲还大,喜欢我?本能的觉得不妙,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孤男寡女……瞧着他眼里有些古怪的目光,全身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蛇一样嘶了一声。
转身就逃。虽然平时长辈们谆谆教导,真的勇士,不是没有恐惧,而是能够驾驭恐惧。但是……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后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然后听见砰的一声,伴随一声咦。我呆了一下,猝然转身,朱虎呈一只脚套在绳套里,已经被倒挂在那棵树上。
真是意外的惊喜!我不敢怠慢,飞速张弓,四支箭搭上弦,分取他两侧琵琶骨和双侧脚筋,正打算松手。忽然脚上一阵剧痛,姿势稍微扭曲,手约略一抖,箭偏了方向,紧擦着他的四肢飞了过去,在他身上滑过四道浅浅的血痕。
百忙中略一低头,啊?刚才跑得匆忙,竟然踩到了一个兽夹!赶紧站稳身形,再伸手取箭。
已经来不及。他已经挣脱了绳套,飞身向我扑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摁倒在地,淫笑着看着我。
我有些绝望的闭上眼,我的娘啊!原本的完美计划,被她老人家给毁了。完全是一场意外。否则,怎么着也会先用另一招。只是现在要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
生死一线
朱虎呈邪笑了一会,捏了捏我的面颊道:“还不到时候。要等到那两个人就范再……”
两个人?除了楚沉还有谁?我有些迷惑。那个极乐宫的神秘人?还是……他没有再说话,飞快的用绳子捆起我的手,带我离开。
山居怡然。山居怡然座落山脚,是一家完全仿造农舍格式的客栈,房间都是独立的一间一间带院落的屋子,私密性很好。客人大部分从城里来,过来享受难得的清闲清静甚至有些清苦的生活。
朱虎呈悠闲的泡了一杯茶,慢慢的吃着茶点,幽幽的茶香和着点心甜美的气息飘过来。我咽了口口水,大声抗议:“我也饿了!”
他斜了我一眼,然后想了一下,手指一拂,我手上的绳子无声的断开。好功夫!下一刻,他伸手点了我的软穴,顿时全身乏力,然而手脚还能活动。
我愤愤的看他一眼,这狗东西,就是他!让楚沉一直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下次让我再有机会拉开啸天弓,一定要在他全身戳上九个洞洞!哼!……戳成刺猬!
愤怒归愤怒,饭还是要吃。我没有跟他一起吃点心,而是将边上那碗面条端过来,吸溜吸溜的吃。
“你吃面条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你姑姑!”朱虎呈终于忍不了我嘴巴里发出的夸张的声音,皱眉道。
我白他一眼。干你屁事!继续吸溜。
他撇嘴,叹气。“无心的风姿……神仙一样,无人能及……再不复存在了……”端起那壶茶,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出神。
无心?哼!这么亲热!我又夸张的愤怒的吸溜了几声。
“可惜……当年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她始终不肯看我一眼,我一直想着怎样出人头地……好博得她的欢心!我拼命的结交豪侠名流,玩命的练武……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啸义山庄的庄主……在江湖上拥有了如日中天的名望……”
我又大声的吸溜。通过自己的努力?果然是不凡的努力。
“但是……我成了名,却再也找不到无心……听说她嫁人了……可是经过多年的打听,我始终不知道她究竟嫁给了谁,到底在哪儿……”
我将最后一根面条吸溜进嘴巴。冷冷道:“若是她活着,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