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明楉是程闫夏一直送到车站。进站前,明楉看着沉默了一路的程闫夏,心中透出极为强烈的不舍。
他只背了一个书包,很轻。但是依旧抓在程闫夏的手上。
明楉与他面对面,用手勾了勾他的垂落的指尖,随后伸手去拿书包。
程闫夏不放。
“哥哥。”明楉抓住他的手指,不解。
程闫夏低头,一双眸子被发下的阴影藏住了情绪。“宝贝到了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明楉吸了吸鼻子:“好。”
眉心一软,明楉颤动着睫毛往前一撞,紧紧抱住了程闫夏的腰。“哥哥记得好好睡觉。”
“嗯。”程闫夏揉了揉他的头发,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将书包给他背上。
“去吧。”
“那哥哥,我走了。”
“好。”
——
辗转换车,最后坐上了从县城去镇上的大巴车。
大巴车破旧,里面已经有些锈迹。座椅上的罩子,深蓝色变成了灰蓝色,上面还生出了不少的缝隙。
车子开起来,摇摇晃晃,吱呀破碎的声音不断。像是老牛艰难又疲惫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明楉一个嫩生生的小伙子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随着车子的不断颠簸有些泛晕。他双手抓着前头的椅背,脑门抵着自己的手背闭着眼。
他长得好,白白净净的。
不过现在正值放假,好多学生会从县里回老家过节。见着也不算稀奇。
“上坝村要迁下来了吧。”
“是啊,山上就剩下他们一个村儿了,早该下来了。”
上坝村?
明楉眉头紧拧。那不是爷爷家的村子吗?
他直起身,看着前头说话的一群人。
“我儿子说,最迟就是明年开春,所有人全部下山。”
什么迁下来?
“诶,你是回平安镇的吗?”边上,一个同样背着书包的女孩问道。
明楉缓慢捏上了自己的衣角,微微点头。
“那……你是平安镇,哪一个村的?”
明楉抿了抿唇。“上坝。”
“什么!”
“咱们居然是一个村儿的!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我叫明筱筱,我爷爷是明德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