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却挡不住那一对浑浊却阴沉,像是豺犬般锐利,视人命如无物的眼睛。
孙汇:“喏。”
刘彻:“数月之前,薛丞相曾同朕讨要了汉使张骞出使西域所得之种,如今连那几株核桃树都挖了几株放入木槽之中,你便随那西域之种一趟前往阳城罢。”
那一具被暗沉包裹的身躯向着殿外走去,外头的阳光倾淌人间,让那具身躯一步步走入了烈日之下,皇宫之中,所有见到他的兵卫都身子僵硬的笔直站在原地。
在路过一个兵卫时,孙汇转身看去。
看着面前这名老者,一滴冷汗顿时自脸颊划过,那具在烈日下暴晒都不曾动弹的身躯,却在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之中生出了难以抑制的颤抖。
“往后所站之处再退一步半,车马来往,切莫挡道。”
听了这话,兵卫终是松了口气,一丝侥幸脱身之感油然而生,随即向后移去。
孙汇继续向前走着,在路经一处楼殿时,终于忍不住向着皇宫之外眺望了一眼。
那是他见过却再未触碰过的世界。
这皇宫之中,只有两种人可以活到老,一种是一无所知的,一种是全然知晓的。
他,为后者,
那个自小韬光养晦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眼中充斥着对天下的野心勃勃。
连他这样理应在殿内囚禁到死的家伙都能放任出宫,成为棋子。
那个早就做好了成为帝王的孩子,天下皆是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