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与肖闯皆愣住,祁三郎也只得将毒药暂时收回,于袖中藏好。
“城门的守卫来报告,说宣旨的huáng门令已经进城了,马上就要到都护府来了。”
“宣旨?宣什么旨?”肖闯一脸迷惑,却不敢怠慢,忙喝了水漱口,又令随从帮他整理衣冠,准备迎接圣旨。果然不多时,就有传令声自大门外响起,未几,一个身着玄色官服的内侍,在几个朝廷内卫的随护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听说景王殿下在都护府,老奴就索性到这里来了,圣旨入诏,也要由大将军一起跟着,才能宣读。”那老宦官一看就是风尘仆仆,显然已经在路上奔波了数日。
“原来是下达给景王的。”祁三郎小声说了一句,话灌到宋迷迭耳中,不知怎的,震得她心头一阵激跳。
“景王刘长秧。”老宦官转脸间已经收起笑意,将手中明huáng的圣旨铺展开来。于是一gān人等齐齐下跪,刘长秧则走到人群最前方,双膝落地,匍匐在那宦官的脚下。
“臣,领旨。”
他的声音很轻很静,静得宋迷迭差点以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现在,不过是认命地等一个结果。
“景王刘长秧人品贵重,历练有成。今有薪犁呼揭第七女,塔及夏木公主,年二十二,品貌端庄,德才兼备,故朕下旨钦定为景王刘长秧之王妃,择日大婚。钦此。”
“臣,叩谢皇恩。”
刘长秧将双手举过头顶,接住那虽越过了千山万水,却不染尘沙的圣旨。
“吾皇万安。”
他起身,身子向右侧出,让那风尘仆仆的老宦官进屋歇脚。宋迷迭将眼睛抬起一点,看到他的侧脸:没起半点波澜,不悲不喜,行若无事,所余,只眼角眉梢处,那一抹恭敬的浅笑。
这刘长秧,对自己可一向是喜怒无常的,现在倒是装出一副世间第一正经人的模样。宋迷迭心中泛起一声嘀咕,紧接着,舔一下gān涩的嘴唇,心中一颗小芽破土而出:元尹,他要娶妻了。
“师妹,起来了。”祁三郎戳了她一下,宋迷迭陡然醒悟,目光所到之处,见只有自己还跪在地上,众目睽睽下,像个傻子。
于是忙不迭站起,跟在莫寒烟和祁三郎身后重新回到桌旁,目光却一直盯在那碟尚未撤下的炸蚕豆上,像被那残余的几颗豆子吸住了一般,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