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舞蹈,更不会跳楼,公子还是将它收回去吧。”女子不仅不领情,面色也变了,像骤雨突袭,chuī落一地残花,“你若再来,我便不来了。”
第四日,他还是来了,身形消瘦了一半,眼下是熬夜的淤青,步履打飘。
“你怎么又?”女子嗔怒。
“你说我若再来,你便不来了,可知,你须得来看过后才知我来不来,所以,你今日一定还会来。”
胡言乱语说完一堆,他的手又一次探向袖口。
“今天又是什么?”不知怎的,女子语气软了一点。
“护心镜,”他仿佛得了鼓励,手忙脚乱将那件冰凉的物件从袖子里取出,毕恭毕敬朝她递过去,“武安君的护心镜,全靠它,战神才逃过一次次明枪暗箭,得以在战场上全身而退。我将它送你,保你一生平安,善始......善终。”
已经几日不眠不睡,说起话来不免颠三倒四,词不达意。说完后,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我要它做什么,”她还是拒绝了,将护心镜朝他胸口一推,手指无意间触到他的,似是掠出一道电流,将他的心脏击得粉碎,“这个你也自个收好了。”
她把手里的随珠塞给他,原来那天,她将珠子捡了回来。
“你自己的东西,你自个收好了。”
说着,朝院门走去,头也不回,“我不会再来了,你也不要来了,就当,”语气略略一顿,“从未见过我。”
那天,白衣公子不知是如何回去的,他似乎踏过了无数条河流,翻过了无数座青山,他似乎走完了自己一生的路,那么长,那么远,却又凄风苦雨,如此孤寥。
他大病一场,梦中,女子身披云裳,对他说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而后,便从窗口飘了出去,乘着一朵云去了。
浑浑噩噩醒来时,已不知何时,他匍匐着爬到几案旁,提笔蘸墨,将从前背下的那些情诗一首首写于纸上。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今夕何夕兮,蹇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风雨如晦,jī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写完,实觉体力难支,于是和衣伏于几上,沉沉睡去。
晨起,案几上的诗文却全无踪迹,窗门却皆关得好好的,白衣公子于是指着屋内挂的老君像笑,“莫不是你也动了凡心,拿走了我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