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躬身谢过,站直身子时,琥珀般的眼睛看着两人道,“其实我夜半过来,是因有一事想不明白,所以才无法安睡。”
刘长秧方才正在专心品茶,听她这么讲,抬起头来,“何事扰得你不能安眠?”
“六指,”褚玉眉心簇动,“他曾将我带到一座无人的土楼,在那里,我侥幸脱难,可其他几个孩子却没有免灾,全部被六指杀害。”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红了眼角,“我本以为他只是只身一人,可是我想错了,那些孩子的尸首是被六指的手下给烧掉的,四五个人,一下子就从荒山野岭窜出来了,那时我才知道,他们早就候在外面,就等六指下令行事。”
第93章 杀人
刘长秧眯缝起眼睛,“玉儿,你的意思是?”
“光是处理几个孩子,就有这么多属下出来帮忙,可六指被困岛上时,却无一人阻拦,除了一个提早部下的放火的渔人,而那人,也葬身在火海中,再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什么。”
庄子严放下手中茶碗,神色肃然,“小姐说的是,此事确有蹊跷,我手下的人顺着六指这条线索查下去时,也是困难重重,抓人总是会慢一步,似是有人先一步通知,让他的人提前逃走了。”
“而且他命人放火,”褚玉的声音放得很轻,“那么大的一场火,若是没有庄将军及时赶到,我们都要葬身火海,连他自己,都无法逃走。所以六指明面是死在宋大人手里,其实,是自戮。”
“他们在保留实力,”刘长秧若有所思,眼珠子幽黑一片,“牺牲六指?保全后面更大的利益?”说着,他摇头,轻声道,“不会,邪教左道总是等级森严,教众为了首领的安危,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死都不怕。六指是他们的头儿,又怎么可能牺牲他自己?”
“难道是他祖父?”褚玉喃喃着,目光落在豆大的烛火上,饱含疑虑,“六指说过,他的祖父已经死去多年,但又说,他现在听命于他的祖父,听命于一个死人?死人又如何会说话?”
“邪理奇诡,或许,他口中的祖父,不过就是一个雕出来的桐木人,就与灯花婆婆一般,而所谓的说话,许是他心中的幻想,”庄子严思索着分析,“殿下不是还说过,六指说他经常听到那个被他杀害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吗?或许他人已经疯了,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脑袋里滋生出的疯狂念头。”
“那庄将军派人调查此案时,有没有听说过侍灯仙?”褚玉抬起眼角,看了庄子严一眼后,又瞧向刘长秧,重复了一句,“没错,就是侍灯仙。”
庄子鹄愣了半晌,“侍灯仙?我倒从未曾听过,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