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经过几番挑选,筛去了大部分不太适合的人,又筛去其中对茶叶一窍不通的人,最后只剩下了两位,一个是名叫郭同的中年人,从前在曾记的一个茶楼做管事,江宁见过他,正是当年退了茶客一半茶钱,把人赶出去的那位。
另一个就有点意思了,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名叫刘志,对茶叶很jīng通,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江宁问的一些问题基本上都能答出个一二三来,据他所说,曾经也是在别处的茶行做过的。
虽然他很符合管事的条件,然而江宁最后还是拒绝了,他有点着恼,气愤追问道:“不知江掌柜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做管事?莫不是在耍着我们玩?”
他说着话时嚷嚷得很大声,旁人听见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望过来的目光带着些许不善,江宁笑而不语,常修之开口嘲道:“你若是今日早上自个警醒点,不从对面阮记茶行后院出来的话,我们或许就信了你了。”
最后那刘志灰溜溜地走了,众人也尽皆散去,江宁微微皱了眉,对常修之道:“再找一找。”
常修之应了,这时,门外进来一个汉子,高高壮壮,进门差点撞着门框,跟铁塔似的站在跟前,几乎能投下一片yīn影,江宁和常修之登时有点被震到了。
那大汉打量了茶行一眼,问江宁道:“你便是茶行的掌柜?”
江宁缓过神来,点点头,道:“不错。”
大汉又道:“听说你们茶行招管事,掌柜看看我如何?”
他说着,还摊开了手,让江宁好好打量,江宁顿时有点无语,这又不是招模特,你还转上一圈是作甚?
他qiáng忍住笑,问道:“这位……”
大汉接口道:“我叫陆福。”
江宁从善如流:“请坐,你可懂茶叶?”
陆福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听了这话,便回道:“我从前是做屠夫营生的,每日也喝上一缸子茶,虽说对茶叶不算jīng通,但是好歹也识得几样,再者,论斤称两,我敢说没有人比得过我,东西只需用手一掂,保准分毫不差,从不短斤少两。”
江宁顿了顿,又问道:“识字吗?”
陆福满不在乎地答道:“粗粗识得几个大字,猪肉记账时用的上。”
见江宁默然,陆福便是眉毛一挑,眼睛一瞪,粗声道:“这些都算什么?几片茶叶而已,猪肉也有好有坏,也有过夜肉和新鲜肉,分猪腿肉和肚皮肉,花个心思学一学就是了,这还能难得倒我?再说识字,我花上三天四天时间,难道还能认不全几样茶叶的名字?”
一旁的常修之忍不住了,开口道:“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