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面上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对江宁道:“这事我知晓了,只要你别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后厨瞎搅和,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江宁说这个自然,然后三人又就新菜式讨论了半日,两位师傅这才离开。
到了傍晚,江宁从屋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丁余正在柜台后擦酒坛子,见了江宁,招呼道:“掌柜,回去了啊?”
江宁点点头,照例吩咐道:“打烊之后,记得检查门窗。”
丁余忙应下了,江宁这才离开酒楼,慢慢地顺着街道往城北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熟悉的院子近在眼前,江宁开了锁,眼睛一瞟,见着门缝里夹着一封信,露出了小小的一角,他推门进去,那信封便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江宁弯腰拾起来,小院静悄悄的,只有麻雀在树上聒噪地叫嚷着,叽叽喳喳个没完,给这死气沉沉的院子增加了一点生气。
江宁推开屋门,吱呀老旧的门轴声发出一声惨嚎,打破了满屋的沉寂,而后又归于沉寂,他看着昏暗的屋子,正面墙上有一大团被水浸染过的痕迹,泛着浅浅的青苔,像一只盘踞着的怪物,向他张大了口。
江宁望着那墙,沉默半响,走到窗前去,将窗推开,然后拆开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思索了片刻,将那信纸依旧叠了起来,用镇纸压住,从旁边拿过一张宣纸,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第二日一早,江宁正在酒楼账房间看账,没看多久,便听见账房间的门被人砸得哐哐响,可见来人的怒火,几乎隔着门板就要烧到他身上来了。
他来酒楼一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砸他的门,江宁合上账册,颇感意外地听了一会,那砸门声停了下来,估计是砸得手疼了,中场休息。
江宁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过去开门,门外是个怒气冲冲的陌生中年男人,一张马脸,一双倒三角的眼,八字胡子,个子稍矮,目测只有江宁的肩膀高,他半仰着头,满面怒容地瞪过来,江宁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几个好事的伙计立马缩回了头,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装得一本正经。
江宁好笑道:“都留神点,打扫gān净了,我虽然不爱罚人月钱,但是苍蝇腿也是肉,酒楼若是有别的进账,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你们说是不是?”
众伙计听了,手上打扫的动作愈发卖力了,生怕被这位掌柜盯上。
那中年男人见自己被无视得彻底,不由怒道:“你就是新来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