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陵这下懂了,赶紧点头:“嗯,好!”
江倚楼像个老师,又像个父亲,细细地教他:“食物是被人吃的,衣服是被人穿的,东西是被人用的,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牛排五分熟最好吃,刀叉固定哪只手,都别理睬他们,自己喜欢怎样就怎样。还有,比如今天的帝王蟹,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吃,用了筷子或者牙签吃,这时候席上有个没品的人笑话你说要拿工具吃,你不要慌,也不要觉得难堪,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气度大一点,还可以说声谢谢。他笑你,就是想看你慌张又难堪的样子,你朝他笑,他反而膈应,明白了吗?”
叶嘉陵若有所思地想了须臾,随即抬起头看他:“明白了……就是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张,要淡定,是吗?”
“真聪明。”江倚楼扬唇,“一点就通。”
叶嘉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江倚楼真的好体贴,还专门跟他说这些事。
“你知道为什么不用慌吗?”江倚楼觉得这才是问题核心所在。
叶嘉陵睁着圆圆的猫儿眼看他,昏暗的车厢里光影斑驳,投在他白皙的脸上,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为什么?”
“你说,一个农民工手上戴着一只真的劳力士表,和我手上戴着一只假货,在别人看来,谁的肯定是真的?”
“你的。”叶嘉陵想也不想就说。
“所以,人的地位、威信、气质不是靠奢侈品堆出来的,是人的地位、威信、气质赋予了自己身上的东西价值……你明白了吗?”
叶嘉陵听他说着,缓缓把目光落在了虚空中,渐渐地,他好像明白了似的,眉尖微舒,浅色的唇淡淡扬起: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江倚楼故意问他。
叶嘉陵就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垂下了眸子。
“刚刚还说明白了呢,怎么又慌了呢?”江倚楼逗他。
叶嘉陵抬起眸,恰好对面来车的灯倏地闪过江倚楼俊美的脸,他那双眼睛像黑夜中的星,始终明晰闪亮地望着自己,他心中受到了鼓舞似的,生出一些勇气,大着胆子说:
“我明白了,江倚楼的另一半这个身份,足以赋予一切行为合理性。”
“孺子可教也。”江倚楼忍不住搂住他的细腰,把他抱在怀里,像一个欣慰地听到了孩子回答正确答案的父亲,“很多时候你越是害怕,反而越显得你好欺负,所以不要慌,不要害怕,你的背后,有我。”
叶嘉陵被他抱着,感受着他温热宽阔的怀抱,口鼻间俱是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心底一下子苏软又温暖,好像有一股含着香气的chūn风,拂过他gān涩的心岸。
江倚楼是喜欢自己的吧?否则,他为什么要这样悉心的教导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