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着陈昭眉,不让他离开。
他拘着陈昭眉,不让他肆意。
他勾着陈昭眉,不让他厌倦。
他远着陈昭眉,不让他得手。
全都是因为恐惧。
由爱故生怖。
白瑰的眼皮垂下。
过去梦境中无数个“白瑰”与“陈昭眉”相处的瞬间在脑海中如戳破了dòng的管子一样喷涌而出,他的心却像一个被抽空了水的木桶,回归了一种镇定的“空”。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自己最恐惧的、最珍视的皆是什么。
他放空了自己,得到一片澄明的心境。
纯净的多摩罗旃檀的生机在体内自由地流动,仿佛涓涓细流,又如同汹涌大洋。
而蔷薇刺转眼已到他眼前,他恍若不觉,只淡声说:“住手。”
——真言。
蔷薇刺仿佛突然被冻住一样,停在白瑰心脏前的一厘之地。
红瑰的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你不可能……你的真言不可能对我有用!”
白瑰缓缓睁开眼:“世间没有武器能伤我劫身,可我还是受伤了。”
红瑰冷道:“这有什么奇怪?我的曼殊神力就是专门克你的多摩罗旃檀体的。”
白瑰也笑了一下:“曼殊蔷薇能克旃檀,难道旃檀就不能克制曼殊之力?”
红瑰像是意会过来,吃了一惊:相生相克,本来是极为浅显的道理。但在红瑰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旃檀族人能克得住他。倒是他的蔷薇刺能把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一个个抽得皮开肉绽。
是以,红瑰也把白瑰当成那些族人一样抽了,也没想到白瑰可以反过来克制自己。
百年魔神,就这样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娃娃给辖制住了。
这让红瑰脸上怎么挂得住?
红瑰体内气力bào涨,qiáng行挣脱白瑰真言的束缚,冷笑道:“那这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鞭子快!”
所幸白瑰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年轻人,他的真言在红瑰身上的作用不能太久。
挣破真言之网,红瑰再度抬手,蔷薇刺卷动着疾风,在空气中划出电光般闪耀的弧度。
这一次,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决不让白瑰有说话的空隙。
冷汗潸然的白瑰,仍拼尽最后一口气,要说出他的真言,但红瑰全力一击的威压排山倒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天纵奇才、无往不利的白瑰头一次尝试到真言反噬之痛,仿佛一把刀子在他的胸腔钻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