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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调查

等关旗云沿着楼梯冲到一楼的时候,大厅的灯已经亮了,老白披着一件睡衣正要迈出大厅,听见楼梯上的响动,这才回头看了关旗云一眼,就听关旗云道:“出什么事儿了?”老白不紧不慢,“一块儿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两人一块儿赶到青石广场。俩人一人一个强光手电,炽烈的灯光四处乱射。关旗云心里涌起某种不安的预感,但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他尽量平复着心情,并试图放慢脚步。理智告诉自己,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第一时间的案发现场能够透露出的信息是最多的。自己必须仔细的察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老白并没有这种意识,他已经直扑监控室。很快,那扇小铁门内传来老白的惊呼,“快来!”

关旗云脑中立刻闪过一道念头,凶手已经逃窜了!他用手电光猛朝四面扫射了一圈,加紧了脚步冲进铁门,冲过甬道,冲下楼梯,冲到监控室。监控室里只有两个人。老白,以及倒在血泊里的吴净。吴净?怎么会是吴净?一瞬间,关旗云思绪万千,但他来不及思索,以及扑到吴净身前。老白摁着吴净的肚子,对关旗云道:“赶紧叫救护车。腹部中枪,还有得救。”

关旗云飞速拨通了急救电话,详细的告知了对方地址后,跟老白要了清水园大门的钥匙,急匆匆跑去大门口开门。

很快的,轰鸣着的救护车呼啸而来,医务人员井然有序的顺下担架,在关旗云的引导下进到监控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紧急处理、上担架、抬走、上车。老白跟着担架一块儿上了救护车,警笛呜咽着离开了。钥匙还在关旗云手里,他锁上门,一刻不停跑回监控室。他还没有报警,他想尽可能先搜集第一手的证据。格律呢?去哪儿了?关旗云思考着,边戴上手套在监控室里四处搜寻。监控控制台关闭了,不知道是吴净还是凶手关的。吴净输密码时偷偷摸摸的,但关旗云还是找到方法输对了密码。椅子翻倒在血泊里,关旗云就站着迅速操作起来,每个文件挨个点开。如他所料,除了近两个月的监控视频,其他的全部被删除了。

关旗云托着下巴。

对方既然有时间删除文件,说明吴净腹部中的枪是最后时刻开的。也就是说,对方是在格律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绕过他潜入监控室的。并且在一瞬间偷袭得手,令吴净至少暂时失去了知觉。就在对方删除文件的过程中,吴净苏醒,对方情急之下开枪逃跑。并且强制将控制台关闭了。所以遗留了近两个月的视频。但格律就在外面,如果对方开了枪,格律不可能反应不过来,让对方从这里逃出去。可现实是,现在格律和凶手都不见了。总不能格律就是凶手吧。

关旗云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安慰自己道:“应该,不会吧。”

关旗云俯身蹲到血泊旁,先矮身在血泊周围看了看。房间就这么小,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没有弹壳留下。也就是说,对方把弹壳捡走了。关旗云回忆,在听到枪响后,自己跑到二楼外围的栏杆旁最多不超过五十秒。即便把瞭望的时间加进去,自己到一楼的时候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分钟。自己和老白的动作很快,而且手电的照明极强,也就是说,在枪响四分钟后,这个人已经完全离开了清水园。不,准确的说,离开了监控室。自己从小铁门进入甬道,再下楼梯到监控室,正常的走路速度是三分钟。如果用跑,尽管会缩短超过一半的时间,但周围的墙壁上都有厚厚的积灰,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可自己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没有。幸好救护车来之前自己没有疏忽大意,提前拍了照,否则那几个救护人员已经在墙壁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痕迹。那么,对方使用走的。

如果排除格律就是凶手的前提下,对方竟敢如此行事,必然是胸有成竹。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有两个人。一个人引开格律,另一个人潜入监控室。可以格律的性格,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肯定会大声嚷嚷。可从头至尾,除了那声枪响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难道真是他?可他图什么呢?动机不对呀。

越想越不对劲,关旗云继续搜集着证据。

现场没有发现弹孔,看来子弹还留在吴净的体内。想起圣谷那段时间吴净才养了半个多月的伤。好家伙,这才过了多久呀,又负伤了。虽然关旗云自己并不迷信,还是忍不住想,吴净是不是该找个算命的瞧瞧,点儿太背了。

地上的积灰在三人第一次进入的时候就留下了杂乱的脚印,再加上老白和救护人员脚印,地上的灰尘留着乱七八糟的痕迹,几乎辨别不出完整的脚印了。关旗云叹了口气。如果这是泥地,自己至少能数出有多少双脚印。现在,这条线索已经不用想了。

屋内能找到的线索已经没了。关旗云用随身携带的U盘把剩余的监控视频全部拷了下来。小心翼翼离开房间,又在楼梯和甬道里仔细察看了一番,没有更多的发现了。关旗云走到小铁门外。造型古怪爬满青苔的石雕还在门口静静的矗立着。关旗云打开手电,沿着每一寸青苔扫下,没有,没有人擦过的痕迹。关旗云最后期待的线索也没有了。

所有可以证明是外来人行凶的痕迹都没有。

格律……难道真的是你?

躺在床上,关旗云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容易天擦亮的时候沉沉睡下,一通电话将关旗云从梦乡里狠狠揪了出来。是老白打来的。说是吴净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身上多处淤青,且后脑受了重击,很有可能要昏迷很长一段时间,让关旗云做好心理准备。挂了电话,关旗云坐在床头,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心想,自己是不是该给陈风打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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