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一到用膳时间,赵半狗就不见了,他躲到神农家的厨房里,胡吃海吃一通后,才打着饱嗝出来。没了赵半狗的精彩表演,凤凰村村民很快就失去了围观兴趣。
最高兴的是荣成县令,因为崖果答应他,一行人全都会跟着他到神州国京城天晶走一趟。原因是崖果从清风、明月那里获知,取道大西岛回挈嗤国,要从神州国西海岸的海西城出发,天晶城是必经之地。
在荣成县令的一再催促下,崖果他们在凤凰村只呆了七天。在这段时间里,崖果出重金在师傅和师娘的合墓前修建了一座纪念亭,亭中的石牌上,用神州国和挈嗤国两种文字记录了神农丰在挈嗤国尝遍百草,用白头翁汤救人无数的往事。崖果还花了八镒上币,在师傅墓地的周围,买了三垄山地和一百亩良田,产出当作维护墓地的“公产”,作为修缮维护墓地使用。崖果还特意吩咐,今后凡是见到稀有的植物品种,尽量移栽一些种在墓后的山地上,毕竟这是师傅的最爱。
神农珀让崖果放一万个心,作为神农丰的后代,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维护好祖上的安息之地的。
崖果在临告别的前一个晚上,把自己身上的黄玉和一缕头发偷偷地埋进师傅的坟前,一个人痛哭一场后才依依不舍地和师傅作别。
翻过辉山,穷县令荣成花光所有盘缠雇用了一条大船,沿着运河向天晶日夜兼程。同行人当中多了一人,他是神农丰的玄孙神农澈,他听说崖果他们要路过大西国时,就一定要跟着去看看老同学加好朋友大西王李光京。
船主驾船驶出三十里后,立马不干了。
“荣大人,我退你所有的铜钱,你们还是换条船吧!”
“为什么?”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船主扭捏了半天,涨红了脸只是不说原因。
最后,还是神农澈猜出了船主的心思,“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吃得太多了?”
“各位大人,不是在下势利,寻常二十来人,我只要雇用两人撑篙摇橹就行,但现在需要四人。”
“诶,这就失礼了啊!雇用你船的时候,我已经把另外两人的工钱算给你了。”荣成这一句失礼,弄得船主急了。
“我船上准备的粮食,照刚才午饭的用量,到不了江左郡就没有了,你们也知道,今年的粮食有多贵,我要养活一家十口人,来回跑了几千里总不能倒贴铜钱吧?”
崖果一听船主这么合情合理的一番说辞,尴尬无比,是自己少算计了,身上的上币多少应该留点的。
“这样吧让我们的人来划桨摇橹……”崖果在船上只能想出这一种“以工代酬”办法。
“崖果亲王,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让客人做苦力呢?这太失礼了,船家你说吧,你要加多少工钱?”神农澈从船舱里拿出包裹来,解开了就要拿铜钱。
“神农先生,这工钱不用你出。船家你每顿只要准备正常的饭菜就可以了,只是每到有驿站的地方,靠岸一个时辰就行,我们有公务在身,驿站会有膳食供应的。”荣成挡住了神农澈的手,把包裹重新系上,“这是你到大西国的盘缠,这么远的路,没了铜钱可是寸步难行,你再跟我争,神农先生你就失礼了啊!”
“怎么样啊船家?这些都是我们神州国的贵宾,这一位是挈嗤国前来下国书的崖果亲王,你可不能让亲王他们认为我们神州国是没有礼数的国度。”
“那就这样吧!荣大人,就依你说的做。”船家看了一眼赵半狗,到船尾摇橹去了。这家伙的食量太吓人了,像米筛一般大的锅巴,吃了两个,还差点没把铁锅底都铲漏。
“明月,这船家怎么啦?”赵半狗听果亲王他们用神州话聊了这么久,一句都没听懂。还有船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船家嫌你太会吃呢……”明月呛了一句。
崖果也开始发起愁来,要想回挈嗤国,没银子可不行,渔船要买,食物要准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莫大哥,众位兄弟,大家想想有什么好法子没有,我们需要银子。”
崖果他们从登陆钓鱼屿开始,只要在神州国人面前一露脸,必定会引起轰动。现在也不例外,每次上岸到驿站用餐,观者也是人山人海,就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围观后,船从江左郡穿城而过的时候,情况发生了改变。
大家从船上下来步行到驿站用午餐的时候,街上的行人破天荒地没有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吃完饭出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对他们还是没有兴趣。
“清风、明月,你们没发现什么异常吗?”赵半狗这些天活得可滋润了,每次上岸总有不少很有礼貌的神州国人热情地送上一些糕点和水果,推都推不掉。
“怎么啦?”清风有些明知故问。
“人呢?”赵半狗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