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镜正在看着某处发愣。
这样的情况于她身上很少见。
方良悄悄地坐到一旁,轻轻问:“社长,你在想什么?”
“啊?哦,我是在想,卫子腾的临终遗言是什么意思啊?”
这已经是10月2号,医院楼顶之事的第二天。
“临终遗言?”
方良一时不解。
镜说:“就是那句:沈叔叔,我并没有杀——”
“他说的是并没有杀谁呢?”
方良则没深想,说:“这句话补完不一定就是并没有杀谁吧,或许是并没有杀某某人的原始意图,只是某种原因或巧合还是做了,之类。”
镜说:“那么句式应该是‘我并没有想杀’,这样。”
方良说:“一个垂死的人有着许多不确定性吧,或许就会出现口误。”
“不,人之将死,其言的必然性会大于偶然!”
“好、好,来,喝杯茶再想吧。”
方良将一杯沏好的茶放在镜前面的桌上,镜低头去看,忽一下子抓住了方良收回中的手。
方良吓了一跳,问:“社长,你怎么了?”
镜呆呆地盯了一会儿,忽低声说:“表,手表,时间……”
手表怎么了?
方良的手腕上,倒是戴着一只表。
“哈哈哈,突破口原来在这里么?”
镜忽然大笑,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的样子。
方良问:“突破口在哪里,社长你在说什么?”
镜则兴奋难抑,催促方良说:“小良子,快、快,用你的手机拨打给小孙,我要让他去做一件事。”
“哦。”虽然不解,方良还是掏出了自己手机,拨通后,说了一句社长找你就交给了镜。
镜当头就问:“孙,你现在在哪里?”
那头孙警官说:“我带着人刚刚将鲁亮找到并解救了出来,他之前一直被关在一个只有干粮和水的地下房间里,现在我正往分局赶呢。”
镜说:“不,你不要回甘南分局,要去东山分局!”
“啊,你是说我把鲁亮送给东山那里?”孙警官不解了,没道理把功劳让给别人吧?
镜说:“不,我是说你自身去东山分局,我要让你去东山做一件事。”
“啊?好、好,什么事你说吧!”孙警官满口应承。
“你帮我查一查……”
方良旁听着镜的要求,心想:社长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小半天后,孙警官按照吩咐将调查结果在电话里回讲,镜听完突地从沙发上起身,说:“小良子,去甘南分局,召集她们三个,开会!”
不久后,甘南分局专案组所用的一间会议室,由镜提出,开启了又一次的案情分析会。
兰蕾、小韩,甚至方良和孙警官都满头雾水地望向将诸人汇聚起来的镜。
兰蕾先开口问:“镜,你说开会,要谈什么?”
实质上专案组现在正忙于结案。
镜则说:“我要说,这次的凶案,并没有那么简单!”
啊?什么意思?
这案子到现在已经接近三周了,其间种种艰难,终于要破解了,镜却又说案子没那么简单,这是要反转已有结局么?
兰蕾等疑惑了,小韩则说:“沐姐,卫子腾为了报女友死亡之事,杀害了黄中队长,夺取了他的警枪,又为了钱去天星星包间杀了安鸿飞,后面又杀了张富强,用枪威胁过那卡车司机,又去将那医生抓做人质,最后自杀,他手上的枪经后续鉴定正是黄中队长带回家的那把……这整个证据链都很完整,也都合情合理啊,还能有什么隐情么?”
兰蕾和孙警官也如此看着她,看来意见一致。
镜说:“那么,你们怎么理解卫子腾临死时的那句话:我并没有杀——”
兰蕾想了想,说:“那句话,我也曾考虑过,可实在想不出那未完的话该接上什么内容,安上去谁的名字。”
镜说:“那么,我们就来一一假设好了。”
“怎么假设?”孙警官问。
镜说:“这案子先后涉及的死者或疑似死者,一共是这么几个,第一是一年前的傅灵,但卫子腾临终说他并没有杀傅灵不合情理,第二算刚刚被发现囚禁的鲁亮,鲁亮并没有死,只是失踪,警方也从没判定鲁亮死过,卫子腾若说并没有杀鲁亮,就很多余了,倒不如直接说鲁亮被他关在了哪里。”
几人都点头,对这两个假设没意见。
“除了傅灵、鲁亮,就剩下三个人了。”
“黄中队长、安鸿飞、张富强。”
“如果后面的人名是安鸿飞,也即卫子腾说自己不是在412包间闯进去的凶手,这个,与我们一路侦破带来的线索和直觉都不符。”
“如果人名是张富强,但杀他的人是骑着摩托的,还使用了货车运载这一招,我们后来又依据货车的线直接找到了卫子腾本人,发生了枪击,卫子腾更有杀张富强的双重动机,即保证那一百万不被追究及防范张富强指控自己,所以说,张富强若不是卫子腾杀的,也很难想像。”
“然后,就仅仅剩唯一一个人:黄中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