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家事务所，镜接到了小韩的电话。

“沐姐，牛立成捉到了，这小子一直躲在一个狐朋狗友家里，警方摸排了一夜才查到，而且那小子见到警察后想逃，我们废了好大工夫才堵住制服，孙哥正在准备材料，打算亲自对牛立成审讯，你俩来不来？”

镜立马说：“来，当然来，等会儿我啊～”

一挂手机，女社长就兴奋地说：“小良子，快去警局，牛立成抓到了！”

方良心想：自己俩现在是警察还是私家侦探？

隔着单向的大玻璃墙，镜和方良看到了审讯室拷问椅上单手被拷着的“嫌疑人”牛立成。

果然是臂显纹身，相貌凶悍，桀骜不驯。

不过，这在警察们面前毫无作用。

审讯开始，问姓名性别身份年龄这些惯例不提，孙警官随后展开攻势。

“牛立成，被警方找到时，你为何要逃？”

牛立成似乎这阵仗经历太多了，身体后靠，满不在乎，说：“警官，有人捉我，我当然要逃，当时你们又没穿那层皮、哦，不，警服。”

孙警官冷笑，问：“难道不是因为心虚？”

“咦，警官，您这话啥意思，我好好的良民一个，干什么要心虚？”

孙警官说：“好好的良民，前后入狱及被拘役十多次么？”

牛立成泄气了一下，不过又很快说：“警官，我承认自己以前不是好人，但上次蹲监，我已经痛改前非了，我可是在狱中表现良好才被减刑释放的，不信你去问问监狱长，再说，我出来后一直都在工作，你们可以查呀。”

孙警官说：“我们查到的，是你最近请了好几天的假。”

牛立成说：“我身体不舒服，当然要请假。”

孙警官说：“哪里不舒服，有医院证明么？”

牛立成苦笑：“感冒发烧还要什么证明，我恰巧夜里好了，白天就可以去复工，却被你们无情抓来了。”

孙警官讽刺说：“你倒是真会编织借口，你请假，是因为做了犯罪的事，想躲避警方吧，不要用生病当借口，这些医生完全可以查出来！”

牛立成小小不满，说：“喂，警官，不要给我扣帽子啊，我是守法公民了，你不能再对待囚犯那样对待我，我能申述一下自己的公民权利么？”

孙警官冷哼，说：“恐怕不能，你现在正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牵涉一桩杀人案。”

“啊？”牛立成满是震惊的样子，问：“警官，什么杀人案，你都快把我搞糊涂了，杀人那可是重罪，我可不敢干。”

“那么，何燕，你认识么？”

蓦然抛出的这个问题明显让牛立成慌了一下，但他马上又梗着脖子，说：“何燕？谁？我不认识。”

“真不认识？”

“真的。”

孙警官微眯眼，在高椅上以威压的眼神往下望，在牛立成心防有松动的时候，才开口说：“牛立成，你应该知道，自首的机会基本只有一次，如果你现在不老实供述，等我们将全部证据都摆放出来，即便你不承认，也足以指控并定你的罪、重罪，没有自首情节的话，你知道的。”

这个讯问室不同于一般问询室的地方，就在于，审讯员和记录员在一个高桌后的椅子上，而受审者在地面位置上，那是有位势差的，即便久历受审，牛立成也头皮发麻了。

不过，他还是强调说：“我可没犯过什么杀人罪，警官，你别冤枉我。”

孙警官问：“那好，你就说说，前天正午，也就是8月15号的12点到12点半之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牛立成说：“我、我在闲逛。”

孙警官说：“有谁可以作证？不要说谎。”

牛立成犹豫了下，说：“没有。”

孙警官说：“那么，你有没有闲逛到志远小区6栋楼的3单元502号？抬起头来告诉我！”

牛立成倒是抬了头，但视线躲避了，说：“那是哪里，我不知道。”

孙警官再度冷笑，说：“狡辩，那个时间段里，小区里至少有八个人可以间接证明，看到和你相貌高度吻合，胳膊上有刺青的人进入了3单元的楼洞，并一路上楼到502房，使劲叫她的门，随后进去了，你不会认为，你这种形貌的，会没有人记得吧？”

牛立成不服输，说：“警官，那些人胡说，到底是谁说见过我的，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孙警官说：“还在狡辩，你本身的行为已经表明了自己做过什么，你恰巧这几天请过假，又正好一天多不在自己的家，而这一天多，又正好涵盖从你去志远小区到案发后的时间，案发后你却躲进朋友家里，一见警察就跑，如果不是做过极大亏心的事，这种巧合怎么解释？你最好坦白一切，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牛立成垂下头，半天后才一咬牙说：“好吧，我承认，我那个时间是去过志远小区，见何燕了。”

“那么，说说你是如何杀死何燕的吧。”

牛立成哭笑不得，说：“喂，警官，我只是说承认去过502，哪里有杀人？”

孙警官拉下脸，说：“那么，你为什么去她那里，而且将门拍的那么响，又大喊大叫着进门？”

“那、那是因为我有点儿生气而已。”牛立成说。

“你凭什么对别人家不给你开门生气？”孙警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