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可以往高处流。

夏天里，还可以让水变成冰。

王谷听得两眼冒光，问云夙这个地方在哪里，他也很想去看看。

云夙想了想，说这个地方有点像太虚幻境。

能不能去，那得看运气。

于是王谷只好沉浸在天马行空的想象里，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也能造出一些这样神奇的东西。

就在他深深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时，他们到了西秦都城。

暮色沉沉。

西秦都城笼罩在余晖里。

王谷走在其中，觉得和大雍很不一样。

大雍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西秦显得要混乱一些，街上人群来来往往。

有人跳。有人跑。

炸豆腐、卤猪脚的摊子都摆在巷口，那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几个身材丰腴的妇人手挎大菜篮子，挤挤搡搡地走在路上，手挽着手。

笑起来的时候嗓门很大。

妇人们头上的银簪子又亮又粗，把一头浓密的青丝牢牢地固定在了头上。

主街上的酒楼，也是热闹得很。

宾客盈门。

划拳声，嬉笑声，杯盏声……

人声鼎沸。

王谷路过酒肆，看见一个姑娘在煮酒。

壶上有烟。

灶下有火。

很多年以后，有人问王谷对西秦的印象是什么。

他只答了四个字：

人间烟火。

王谷一边看着街道的景象，一边又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一回头，看见云夙递给他半个烤地瓜。

“喏，刚买的。”

那烤地瓜软糯香甜，烤得汁都流出来了。

一口咬下去，就化在了嘴里。

肺腑里都是香甜的气味。

他想起以前在大雍的时候，人们传言说西秦富饶但是混乱粗鄙，没有秩序。

可他亲眼见过了，不是这样的。

它确实更富裕，也确实没有大雍那样有序。

可是它不粗鄙混乱。

相反，充满了人间温情。

王谷觉得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云夙这么执着于保护国土。

任谁都不愿意看到这里战乱蹂躏吧。

王谷和云夙两人一边吃地瓜，一边往前走。

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谁也没认出来这个穿着朴素，啃着地瓜的男子其实就是威武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