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还戴着沉甸甸的宝冠。
不过皇上还好,有人在旁边又是遮阳,又是扇扇的。
旁边群臣才惨。
穿的厚,还得在烈日下bào晒。
大汗淋漓。
有几个体质弱的文臣,觉得口gān舌燥,都快晕倒了。
大家都巴望着等会皇上和云夙少客套两句。
赶紧进宫去。
云夙一行人走进了。
她带着一众将领翻身下马。
沾着风尘和血迹的铠甲在光线下依然耀眼。
她一把摘下头冠。
俯身叩拜:
“微臣云夙,叩见皇上!”
“平身!你此次辛苦了。”
皇上走上前扶起云夙,一副爱惜良将的样子。
云夙站起,倏地露出笑容:
“皇上,臣等这会儿不辛苦,就是饿了,能进去吃饭了吗?”
她这话在如此庄严正式的场合,说得很不得体。
平常要是有人敢这样。
莫说有人笑话,早就有御史站出来斥责言辞草率了。
可是今天没有。
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她不得体。
文武百官都看见了。
连那些个虚弱的文臣也站直了身体。
屏住呼吸看她。
她穿着男儿的盔甲,带着厮杀的血迹。
脸上有灰尘。
额头上还有一道伤。
已经凝成了褐色。
没有半点都城中大家闺秀的端庄。
连小家碧玉的秀气都没有。
可她站那里。
就是很美。
明朗大方。
皇上身后那些花枝招展的宫女,在她身前都失去了光彩。
她的笑里有沙场万里。
有刀光剑影。
年轻的臣子看她,忘却了风月。
连爱慕都不敢有。
因为只看一眼,便觉得配不上她。
年迈的老臣看她,想起了当年的云老将军。
他们还在这繁华盛世享着太平。
云老将军却多年前早就马革裹尸。
他们还想起了家中娇柔的孙女。
相似的年纪。
他们的孙女抹着细腻的脂粉,赏花喝茶。
偶患伤寒,便哭哭啼啼,伤chūn悲秋。
云老将军的孙女,远赴边疆,金戈铁马。
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
都说年纪大了,便不易悲喜。
可老臣子们,一个两个的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