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就看到有一名仆人打扮的老者正靠在大门边上,见他双眼无神的样子,似乎正发着呆呢。
杨县丞见状,忙清了清嗓子,见人回过神来后,方开口说道:“福伯,这是新来的周知县,窦知县可好?”
说着,他伸长脖子朝卧房看了看,正想问窦大人是否睡着了,结果就听到屋里有“哎呦哎哟”的叫唤声传来。
杨县丞和huáng主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道,这是又演上了。
两人心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理解窦知县迫切想回乡的心。
近几年虽然朝廷都有安排新知县过来,可真正留下来的一个都没有,不是半路得病中断赴任行程的,就是来了三、两天后,没等窦知县把回家行李收拾好,就借口生了病和朝廷告病假的。
吃过好几次这样的亏,如今窦知县和福伯两人学聪明了,这不,回家的行李早在半个月前就打包好了,而现下该做的,就是找个理由快速撂摊子走人了。
这事杨县丞和huáng主簿他们都是知道的。
因为去年窦知县也来过这么一回,递上致仕请求后他就开始装病了,本以为肯定能够成功,结果去年的致仕申请景康帝压根就没批,害窦知县白白在chuáng上躺了十几天,躺得全身骨头酸痛。
吸取教训后,今年主仆两人决定掐着时间点开演,免得又出现白用功的事。
看着此时正愁眉苦脸的福伯,杨县丞和huáng主簿一本正经地站在一旁装不知道。
周青林也听到屋里头传来的哎哟哎哟叫唤声了。
可看那门口站着的老仆虽满脸的愁容,却没见有一点着急的神色,再看他推门的动作也是不疾不徐的。
想到先前自己听到的传言,说南川知县已连续好几年都上了折子想致仕的事,当下心里就有了计较。
不过具体情况是否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还得进屋瞧过之后方能确定。
想到这里,周青林没再迟疑,抬脚就往窦知县的卧房走了进去。
他心里也着急,自己的行李还没卸车呢,不快点弄好,怕是等天黑了都睡不了觉,况且,三闺女还在车上等着呢。
除了福伯,杨县丞和huáng主簿没跟着进去,两人怕忍不住笑场。
进了屋后,周青林就看到了躺在chuáng上的窦知县,对方满头花白头发,此时一手抚摸着额头,另一只手正按着自己的肚子,许是听到有脚步声进来,窦知县的哎呦哎呦声越发叫的响了,一看就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见这情况,周青林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于是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让自己更靠近chuáng一些,这下就能看到窦知县的整张脸了,虽不是红光满面,但也不是苍白病态的,按这样的痛法,最起码额头上也应该有些虚汗冒出来才对吧,可是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