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枫错愕地看着对方,仿佛没想到会有人关心她:“嗯。”
陆封潜眼神温柔:
“可以和我说说吗?”
焦枫扣着桌肚子,轻声道:“他说我……像个死人,没jīng神。”
陆封潜沉默了几秒,决定换个话题:
“嗯,听说你以前不叫焦枫?”
对方也许是被戳中了痛点,手抖个不停,全身的尖刺都竖立起来。
陆封潜反应很快:
“对不起,不该问你这个。“
焦枫:“没事。”
为了套话,陆封潜决定先抛出自己的真心: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毕竟,给一个将死之人说真心话,绝对谈不上亏。
对方点点头,不敢看他。
陆封潜:“故事的主角是个男孩,他生活在一个无聊又荒谬的时代,看不见的硝烟每天弥漫在生活中,渗入这代人的骨和血。”
“男孩的母亲是个数学家,贤惠美丽,聪明绝顶,父亲……是个军官。”
“有一天,军部内部资料泄露,这位父亲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他走投无路,为了苟活,不惜陷害自己的妻子,扬言妻子通过他窃取了机密。”
陆封潜冷笑了一声,没有叙述更多的细节。
“故事的最后,男孩的父亲亲手击毙了自己的妻子。”
“在他的孩子面前。”
陆封潜控制不住地回忆起那天的画面,仿佛有个人qiáng硬地把记忆的相片切过他的头骨,塞进脑子里:
脑浆和鲜血,少年和眼泪。
焦枫转头看他,那双肿胀的眼睛里闪着看不清的情绪:
“那个小男孩是你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咬牙切齿回答道:
“不是。”
焦枫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谢谢你和我说话。”
即使满脸青chūn的印记,但姑娘露出牙齿,笑的满眼泪花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陆封潜:“不,是谢谢你陪我说话。”
上课铃,下课铃。
晚上的时候,陆封潜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狂放的字体里写的尽是卑微的苦难。
信的最后写着:
“来自:死去的韩汝风。”
陆封潜闭上眼睛,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