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尘埃直冲云霄,此刻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一群看热闹的泼皮流氓见中间两人的架势不对也赶紧地溜了。废墟之中哪儿还有什么清醒的人,什么掌柜的,店小二全都被淹埋在下面,唯有住在柴房的阿辉呆呆地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
他想要过来,但又看到了萧青绾阴冷的眸光,只能原地不动。
萧青绾日防夜防,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冰皇竟然是这么大一只!万里雪如此轻盈的名字配上的居然是暴发户的形象,实在是……
头无端端地有些疼,轻叹了口气,萧青绾无奈道:“你费尽心思跟过来是要做什么?不会只是想要我的命吧?”如果万里雪只是想要她的性命,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弄的天翻地覆,方才混乱之际她若是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派出去的人你也敢动,自然我是想来会会你。”万里雪双手叉在腰上,脸上却挂着笑意,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肥头大耳,彪悍的体形……萧青绾还是不能将眼前这个人和“万里雪”这三个字连系在一起,眼底生出疑惑来:“你当真是灵皇?”
万里雪十分不乐意地看着她,脸上那种欠揍的笑也敛去了:“本座不是,你是?”
此人性情十分孤傲,萧青绾在九州大陆待的时间不长,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是停留在天地八皇之上,连本尊是男是女都不曾知道,又如何能判断眼前的这个暴发户到底是不是万里雪?
且她身为灵王,能够直接感知到灵力的极限就只是灵宗,灵皇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感知范围,所以对于眼前的这个暴发户她根本没有把握来确定其身份。
“怎么,你还要臆测一番本座的身份?”暴发户嘴角微微上扬,一张甩饼脸看起来也是有那么一点的滑稽,谁又能想象得出一个气宇轩昂的名字偏偏配了一副这样的脸,实在是难怪萧青绾有些不大相信。
只是萧青绾目前能够确定的便只有眼前的这个暴发户可当真是个强者!
“你是要准备挑战挑战?”万里雪的话音落下只是,听的一声“砰”,宛如雪崩那般的身影从非虚之中响起来,周围的尘嚣更是大了,在人眼前形成了一道障碍,就算使劲儿地瞪眼也不过只能看到五步开外,实在是费神。
“走!”
就在萧青绾想要努力看清楚万里雪到底有什么法子要动她的时候,耳畔却是传来一声最为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手上也传来了温度。
“你不是杀人去了么?”萧青绾虽然也跟着浮晨在尘嚣之中不问前路地跑,但心中还是放不下疑惑来,他设计许久怎么可能容得下功亏一篑?
浮晨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从指尖跳跃出一点点的水珠子来,在经由功法的催动之后那些水珠子很自然地形成水雾,将尘嚣包裹住沉到地面上去,自然而然地,他们的面前就是一片清朗。
不能够确定身后有没有人跟着,灵力到了灵皇级别就应该说是已臻化境,世间稍有对手,那八大灵皇可绝非浪得虚名。
不仅仅是萧青绾,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浮晨掌心也起了细汗来,滑腻腻的不舒服。
跑着跑着,两人寻了个安全隐蔽的小山洞躲了起来,往外查探一番,倒也没有追兵过来,这个时候萧青绾才有闲心再提旧事。
“你不是执意要杀林相国吗?”
“我得好好纠正你一番,”浮晨又是不放心地往外看了看,十分不乐意地说道:“林荣立早就不是相国了,我登基之时就已经将其贬为了庶民,他本该在牢狱之中等待最后处罚,若非……”
“若非你退位让贤,沣岚登基大赦天下,他也不可能得一个流放的轻罚。”萧青绾径自将浮晨尚在喉咙里面的话给补上,顺带还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将一切都看的风轻云淡的浮晨也更是不乐意了,眉梢之上带着愠意:“你这是什么话?”
“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知法犯法。”萧青绾一顶大帽子给扣下来,浮晨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问道:“我知什么法,又犯什么法?”
“林荣立现在虽然不是相国大人,但毕竟皇恩浩荡,免了他的死罪,流放之刑对于他这等年纪的人来岁也不算轻,你偏偏要咬着他不放,就像他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一样。对其他乱臣你可以赦免,为何偏偏对于林……”
“因为当初是他亲手将你送上花轿的。”
固执如他,始终耿耿于怀。只是当萧青绾听到这个借口之时,脸上仍旧是忍不住微微一红,诚然当初的确是林荣立亲自送她上了花轿,不过那也是权宜之计,谁让当初那一招金蝉脱壳偏偏要在大婚之际动手,而她确是先皇钦封的郡主,又谎称为林荣立的义女,不是他送她上花轿,难不成还得其他人送?
饶是萧青绾这号令三军的女将军在听到这话时,也不免掩面轻笑:“这话我倒是爱听。”她咯咯地一笑,然而笑声之后便是一句斥责:“只是浮晨,你当我是潇潇吗?嗯?这等胡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信你才有鬼!”
浮晨是什么人萧青绾心知肚明,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们两人的行事方法虽然有所不同,但追根溯源却是一样。也许浮晨和她的生活环境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但实际上却也是差不多。早年丧父丧母,全凭自己手脚打天下,时时刻刻都须警惕,生怕有人设下陷阱陷害,只是萧青绾面对的到底还是明刀明枪的多,而浮晨面对的却是皇宫之中的波谲云诡。
见瞒不过萧青绾,浮晨只能是叹息:“我得日后得好好地和潇潇谈谈,将来千万别找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丈夫,否则一点点的事儿都瞒不住。”
“哟呵,你还想瞒我什么?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