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客厅,蓝乾得到蓝坤的示意之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然后才道:“久闻萧姑娘乃凤前辈的入室弟子,本座倒是有许久没有得见前辈,不知前辈安好?”
“哎呀呀,我说蓝城主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可听师父说了,他和你们蓝家有着深仇大恨,你这样想见他,只怕没什么好事吧?”萧青绾挑眉看着脸上一阵尴尬的蓝乾道:“再说了,你多大年岁了,师父被封印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什么叫许久没见,是压根儿都没有见过。”
郝洋忍住笑意,这敢和蓝乾如此说话的人当下的确只有萧青绾一人,果然是尽得真传,半分面子也不给。萧青绾还要说什么,墨阳下意识地拉拉她的衣袖:“七爷,见好就收,好歹人是我未来的老丈人,给点面子。”
“你给我闭嘴。”萧青绾白了一眼墨阳,这样的老丈人拿来做什么,连自己女儿都要弄晕的人,就差没有下狠手了。
蓝乾脸上的确十分尴尬,也是尴尬一笑:“呵呵,萧姑娘此行的目的想必是那姓白的人,咱们蓝府上下的确没有此人,想必萧姑娘是寻错了地方。”
“无所谓,寻错了地方也无妨,方才我也看到了蓝五姑娘……”她话锋一转又绕到了蓝玲身上,见蓝乾脸色不大好看她心中倒是舒畅:“既然她久病未愈,那我也不叨扰了,劳烦蓝城主待蓝五姑娘醒来的时候,告知她一声,可别说小女子来了都不同她打声招呼。”
“自然自然。”
萧青绾又朝蓝乾拱拱手:“那小女子告退了。”顿了顿,又看向墨阳:“对了,墨少,这蓝五姑娘是你的未婚妻,你何不留下来照顾于她?”
“这甚好!”
“不好不好……”
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却在同一时间说出来,墨阳好奇地看着蓝乾:“怎么?蓝叔叔,我留下来照顾蓝玲有何不可?”
蓝乾犯难,却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反驳墨阳这名正言顺的理由。
萧青绾拍拍墨阳的肩,转过身去,压低了声线:“你万事小心,出了什么状况记得来客栈寻我,这一两天我都在。”
不除掉白玉堂这个祸害,不管萧青绾走到哪儿都不安生。
郝洋往前走去,这一遭有惊无险,他原本就不想多事,这厢甚好。
走出蓝府,郝洋蹙眉:“你是要去找那毒师的麻烦?”
“正是。”萧青绾并没有看向他,反而是看着热闹的街道,这街道的闹腾却让她的心安静下来:“你不必去,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理应我自己来战。”
白玉堂,白玉蕊,这些年阴魂不散,白家……早知道就应该连根拔起!
郝洋并不推却萧青绾的一番好意,无双城素来中立,不愿意卷入这些是非黑白之中,只要无双城百姓安好,郝家也不会多手多脚。
“我在客栈等你凯旋而归。”郝洋不多言,但此法却要说些什么,他抬起头来,却是一笑,萧青绾并非是孤军作战,她的帮手从来都藏在暗处。
悠闲地走在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不知道方才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女子虽然面带笑容,但身上却隐隐藏着最浓烈的杀意。手臂上缠着的火娃也在不断地蓄积力量,它能感受到萧青绾身上不断收缩的杀意。
出了城,在她面前也只有一条路而已。
萧青绾直奔那所蓝乾口中的郊外宅院,一路上冥钱飞舞,让人背脊生寒,每走一步都仿佛踩踏在尸体之上,这路并非羊肠小道,但萧青绾却固执地走在中间,尽量不去惊扰那些在地下沉睡多年的人。
这条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黄花道。
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萧青绾才明白过来,为何这叫黄花道,并非是这儿会开出很多黄花,而是每到生祭死祭清明等时间,这儿遍地黄花,好不壮观。
不错了,这里是一个坟场。
穿过令人背脊生寒的坟场,不出两里路便能看到一所小型宅院矗立在湖边,一排排柳树随风而摆,恰有三月柳絮飞舞之景象。
萧青绾很是好奇,将宅院修在坟场之后的人到底心理扭曲到什么地步,难道不怕半夜鬼敲门?
“三月之天早就过去,还能如此飞舞,想来里面的人也应该知道我到了。”萧青绾轻轻一笑:“火娃,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