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业先生叹了口气：“老夫的确是无能为力。”他并没有说假话，也并不是推脱，而是当真没救。

独角兽的角便如同人的天灵盖，天灵盖一旦被击碎，人焉能活命？

“那方才……”

“方才是老夫一时胡言乱语，七爷不必放在心上。”显然平业先生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又静静地看着李绮罗：“李姑娘，老夫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绮罗的肩头忽然颤抖起来，紧接着嚎啕大哭：“贝贝，你去吧，我不愿意看到你变作傀儡！贝贝，你安心地去吧，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让你了无牵挂……呜呜……”恸哭的背影让萧青绾都不自觉地为之一动，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抵挡脆弱女子的哭泣之声？

男人靠武力来征服天下，女人却是靠那一抹柔软征服男人。偏偏，这世上有那么几个不愿意当笼中金丝雀的女人，要强的想征服世界来告诉男人们，她们也行！

独角兽的眼眶也是落下泪来，虽然不甘心，但还是顺应天命，不做挣扎，安然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离去。

萧青绾叹了口气：“李姑娘，萧某有个不情之请。”

“萧公子但说无妨。”李绮罗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全然没了气息的独角兽，尚沉浸砸悲哀之中。

萧青绾张了张嘴，又不忍心说出来。

李绮罗抹了一把泪：“萧公子想要独角兽的眼泪吧。”

萧青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的心思被李绮罗看穿，这终究有些不大妥当。人家刚刚失去一个伙伴，这厢她便是提出这样的非分要求，是以她才会顾及这么多，没有直截了当地上前去取独角兽的眼泪。

独角兽可谓浑身都是宝，这九州大陆也不过只有千百只，数量也算少的，是以许多人为了生态平衡，不打它们的注意，但终究是有些贪婪之辈利欲熏心，要它们的角，血腥杀戮就在它们之间展开。

萧青绾要的不多，独角兽的皮毛、四肢、心肝脾肺肾她统统都不要，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忍得住。眼泪毕竟是无伤大雅的，但还是要考虑到李绮罗的心情。

李绮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且帮我将贝贝埋了，我便是给你独角兽的眼泪。”

“李姑娘的意思是？”萧青绾狐疑地看着李绮罗，竟有三分琢磨不透她。

“莫说贝贝的眼泪了，就算是一根毛发我都不会让人夺走，它已经没了角，我不能让它死无全尸，这一点请萧公子见谅。”李绮罗真诚地看着萧青绾，眼睛微微红肿，显然方才哭得太猛，那种我见犹怜的状态让墨阳的心都止不住地一抽。平生，这位墨少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只是，”李绮罗又道，“我家中倒是有很多独角兽的眼泪。”

“哦？”平业先生阴阳怪气地看着李绮罗：“你们巫族又要玩什么把戏？谁都知道独角兽的眼泪十分珍贵，有些丹药必须用上，世上并无代替品，你们李家拾掇这些做什么？又是要害人吗？”

面对平业先生的质问，李绮罗并没有觉得委屈，的确，在过往几十年来，因为毒师的迫害导致巫族基本上是人人自危，为了破除这种危机，巫族也在不断地探讨。当然用他们的话来说，探索势必会有牺牲品，而这牺牲品可以是魔怪，可以是灵兽，甚至可以是人。

只是巫族也要考虑一个因素，九州大陆之中有明文规定，灵者是不可以打普通人的主意，毕竟物以稀为贵，在这个西北方有昆仑墟坐镇的九州之上，灵力大行，又岂会太多的普通人？是以对于巫族来说，实验品只能是灵者。

等级过高的灵者他们没法子迫害，也只能抓些灵力低下且没什么靠山的灵者来做实验。

实验小白鼠的结局只有一个——死，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一旦被巫族抓住，也只有这么一个结局。

李绮罗苦笑：“我们巫族已经没落了，但我们肩负沉重使命，九幽沟绝对不能被毒师占据，否则，整个九州大陆就完了。”

“我呸！”平业先生愤愤地唾弃着，他心中的疼痛没人能了解，二十多年了，压抑了二十多年，多少个日夜压抑着他，几乎让他疯狂。

郝洋看出些许端倪，轻声道：“我倒是从长辈哪儿听到一些传闻，巫族聚居的九幽沟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是关系到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