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拂,青芽正发头,枯枝复苏,群鸟飞扬,莫道泪眼枯槁,断肠人。
伫立窗边,墨发垂下,风一阵,便是越发苍白的脸庞,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脚步声阵阵,伴随着药香的味道随风而入,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尝试着运行丹田之处的灵力,却发现,没有半分。
宫婢推开门,手中端着托盘,盘中黑漆漆的汤药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宫婢盈盈笑道:“白姑娘,是时候服药浸浴了。”
服药浸浴,都快大半个月了,她的灵力却还是虚虚实实的,丝毫不见好转。
白玉蕊心中的不甘和委屈全都化作了无理取闹:“还浸什么?反正我都是废人一个了,何必浪费这九尺温泉水。”
没了灵力真真是个废人,又如何为叔伯父亲报仇?萧青绾,玩弄她这般久,她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宫婢见白玉蕊口气气馁,赶紧安慰道:“白姑娘怎么这般说话。陛下有令,让白姑娘在此安心养伤,可是莫大的荣幸,白姑娘应该惜福。”
白玉蕊冷笑着:“惜福?呵呵……”她倒是该惜福,她的仇人竟然是浮晨的结发之妻,她该不该下手?
“那可不是,奴婢可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个女子上过心,姑娘可是头一个。”宫婢笑颜盈盈道:“这长门宫可是陛下的寝宫,御医只是稍稍一提,姑娘便能入住长门宫,足以看出陛下是多么紧张您。”
白玉蕊看着这个口齿伶俐的宫婢,却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留香。”
“留香,我来问你,你可见过正宫之主?”白玉蕊痴痴一笑,心中却更是郁结起来,不等留香回话便是道:“陛下为了她肯废掉三千后宫,我不过是沧海一浮萍,他又如何能瞧得上眼?”
留香将药碗断上来:“姑娘得养好身子才能于妖后一争高下呀,若然再这般憔悴下去,您兄长可会担心的。”
白玉蕊浑身一震,却是急声道:“你见过我哥,我哥在哪儿?”
留香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白玉蕊,却是淡淡一笑:“姑娘听话,赶紧喝完这药汤,再去浸浴,养好身子,您兄长自然会来见您。”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来帮您的人。”
留香一双狭长的眼眸却让白玉蕊猜不透彻,只能听话地饮完药汤,顺从地前往温泉处浸浴。只是泡在温泉之中,抚着自己滑嫩的皮肤,白玉蕊却只能叹息。
炎城大街小巷都在传着半月之前的大赛,而今丰城学院的先生和学生都已经踏上了返程之路,但当初激烈的比赛却已然是人们饭后茶余的乐子。
博库书院照常开课,绿色衣袍的学生来来往往已经是常事了,只是还有一些年轻的姑娘站在书院外面使劲地往里面瞅着,希望能看到自己的良缘。谁不想同灵者结下一方姻缘,只可惜普通人家的女子又岂能嫁给灵者?
郎朗读书声让萧青绾垂头丧气,原本她在街上寻那凤栖梧的下落,岂料被骆迎天硬是抓紧了书院,让她起好带头作用。
“靠!这什么年代,还要带头作用,我又不是带头大哥!”萧青绾嘀咕着,又顺带白了一眼正在唾沫横飞的先生。
这先生姓季,一把年纪了,在博库书院主要是教学生言行举止得当,也算的上是一个酸秀才,时常就“谨言慎行”“之乎者也”,让一众学生都很悲哀。只是在萧青绾眼中,一群五大三粗的灵者的确是该好好地受这些秀才的洗礼了,让那些戾气稍稍收敛一些,免得出意外。
“咳咳!”季先生看着出神的萧青绾,“萧青绾,你来说说,什么叫吾日三省吾身?”
萧青绾愣愣地看着他,长叹一口气:“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指的是应该时常反省自己,我自认为我是做到的。”
季先生面瘫地看着大言不惭地她,张了张嘴又想到她是被学监亲自拖来的,也不好发火,只能在脸上写着“朽木不可雕”。
悻悻坐下,萧青绾耷拉着脑袋,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