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晨拉了拉缰绳,淡然一笑:“大抵是诸葛却还没有来得及告状,韦敦大人已经将大王带出来了。”
孟尧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又继续起行,既然主子在他祭司坊他又何必让诸葛却捷足先登告他一状?
一路上孟尧只是简单地提及了下这位现任大王和萧青绾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如果论资排辈地考究一番,萧青绾还得喊东海大王一声表哥。不过萧青绾却也不在意,这什么东海大王,什么表哥,还不是傀儡一个。
只是萧青绾甚是好奇,这个傀儡又如何会跟着韦敦离开王宫,却不带诸葛却前来兴师问罪?
回到祭司坊,萧青绾轻车熟路地跟在孟尧身后十分恭敬地朝着东海大王行了礼,浮晨的身份尴尬,虽然没有曝光,但要他向别人下跪磕头,他到底是抵触的,是以他还是留在外面静观其变。
“她就是艾琳的女儿?”浑厚的声音传来却带着丝丝抑郁的气息。
萧青绾好奇地抬起头来,更是发觉这位现任东海部落的大王不仅说话带着抑郁的气息,就连那双褐瞳也带着深不见底的忧郁,仿佛一朵在万丈深渊之下快要凋谢的花蕾,尚未来记得绽放便是要枯萎。
东海部落的大王年纪尚轻,大概二十五六的模样,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要没入黄土的老者那般,就连跪在他身前的孟尧看起来都比他有朝气。
“正是。”孟尧朗声回道。
这个屋子关起门来就只有四个人,是以孟尧并不避讳。
东海大王默默地叹了口气:“艾琳此人却是胆大的人,若我能如她那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随即又是叹息起来:“我这次是瞒着诸葛却的眼线出来,并不能久留。当下能亲眼看到艾琳之女平安无事,我还是放心了。哦,你们快起来罢,老跪着作甚!”
萧青绾站起身来,又扫了一眼眼前年轻的大王。
东海部落的形势她大抵还是理得清楚,只是对于完全如同傀儡那般的大王抱着热血沸腾的不平之意:“一地之王又为何不绝地反击?”
一句简单的话暴露出她的本性来,也让那个忧郁的东海大王的眼眸绽放出一点光泽,却又暗淡下去:“说的是轻巧,要扳倒诸葛却谈何容易?”
“难道祭司队伍和韦氏的力量加起来都无法扳倒他吗?”萧青绾狐疑地看了一眼孟尧和韦敦,只见两人目光闪烁,不由得眯起眼睛来,试探道:“难道诸葛却还有什么大背景让你们都忌讳?”
“还不就是南部巫蛊。”韦敦打着哈哈道,却有闪过一缕的担忧之意。
萧青绾在昕莽国后宫做婢女的时候察言观色还是在行的,一眼就看出原本谈起彪悍战功就得意忘形的韦氏军阀的掌权人韦敦有些不大一样,不禁环起手来:“南部巫蛊?我想你们两方人马联手怕是不会惧怕那个小女子的。”
“小女子?”韦敦笑了笑,“她那把年纪了还被人称作小女子,只怕她做梦都会笑醒。”
“难不成是个老姑娘?”
“老!的确是老!比孟尧的年岁都大!”韦敦摇摇头,看着尚未脱去稚气的萧青绾:“那女人都快九十岁了,每每出行还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问题是还……”
“韦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就没有分寸了吗?”孟尧当下喝止道韦敦的下一句话,又朝着萧青绾道:“小姑娘家就别打听的那么仔细,反正你又帮不上忙。”
“你这叫过河拆桥!”萧青绾愤愤地看着孟尧,方才要她祭天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圣女”,现在祭天完了,就说她是小姑娘家了。
孟尧蹙起眉来:“本座从未过河拆桥,只是方外之人不甚这些流言蜚语,圣女也要静心。”
萧青绾撇撇嘴:“你们说什么我也不信,就算那个老女人再怎么厉害也不会厉害过你们两个。”
“你还别说,那女人下个巫蛊我俩还只能弃械投降。”韦敦老脸一红,扰扰头道:“上一次就遭了她的道儿,妈的!说起那次就是一肚子的火!原本明刀明枪地打着,哪知从地下冒出许许多多的小虫子,我手下人被蜇的被蜇,被咬的被咬,好不惨忍!”
“真有那么厉害?”萧青绾狐疑地看着孟尧,却在得到孟尧肯定点头示意之后吐吐舌头:“为什么她会你们却是不会呢?”
韦敦大马金刀地坐下,豪饮一口茶,丝毫没有将什么礼仪放在心上,也幸好东海大王的脾性甚好,根本不与他计较。韦敦道:“说起这个我就憋屈,老子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不能和女人相比的,只是这个我还真是觉得郁闷!”
“哦?”
“你可知为何整个东海就只有她一人会吗?而且南部巫蛊的势力也是近五十年的时间才兴起来的,想想你我的家大业大,居然要受这档子窝囊气,我就觉得不顺心。”韦敦越说越兴奋,全然是战场上的热血男儿,丝毫都藏不住话。
孟尧索性也坐一边儿去,懒得阻止他一抒胸臆。
见孟尧都没有要喝止他的意思,韦敦大笑道:“就说女人这点好,滚滚床单,什么功法都能骗到手。听说那个女人有个姘头,从九州大陆而来。唉!谁让咱们这儿功法没有人家多,这灵者的大陆还是九州最强悍,咱们东海却是掉在尾巴上,真是可气!”韦敦说到气急之处就差拍桌子了,幸好孟尧轻咳了一声让他知道还有个顶头上司在。
“九州大陆?哪个州的?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