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绾很无奈:“但是这个范老三为我添的麻烦太多了!”
“你现在是皇宫名人,不错。”
“还有你!”萧青绾死命地在浮晨胳膊上狠狠一拧:“你不由分说地住进芳华殿,现在外面都在传四公主萧青绾不止带个野男人秽乱后宫,还勾搭和亲准驸马,一享齐人之福!”
外面谣言四起,她是百口莫辩,思前想后绝对是那天硕仁公主的女婢将这事儿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她现在的名声哟,可是一团糟。
“主子……”
“又是哪个女人要见我,告诉她我没空。”不等燕飞的声音继续,萧青绾恶狠狠地回绝,这些天全都是那些莺莺燕燕,除了后宫嫔妃这般叽叽喳喳,那些公主也是耐不住寂寞要到她这里来调侃几分。
燕飞顿了顿,面色紧张地掀开门帘:“陛下内侍杨喜公公来了。”
萧青绾不由得蹙眉:“什么事儿?”
“杨公公说,陛下思女心切,邀主子去太液宫一叙。”
“哦。”萧青绾撇撇嘴,站起身来,手却被浮晨牢牢地握在手中:“需要我当你拐杖吗?”
萧青绾眼睛尚未痊愈,毒在慢慢褪去,现在虽然还是一片白茫茫,但最起码能看到一星半点的轮廓,不至于如前段时间那般麻烦。只是浮晨显然很享受当她的拐杖,天下哪个男人不想被女人依靠?偏偏这个女人太过倔强,哪怕她稍稍服软,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斯田地。现在想来,他还是会有一点后怕。
“不用了。”
一如浮晨所料,她还是那般坚强。
“那我等你回来。”
萧青绾点点头,轻轻地往浮晨胸前一靠,双手自觉地环上他精壮的腰身:“嗯。”
依依不舍的话别之后,萧青绾才走出芳华殿。
殿外早有六名内侍等候多时,见萧青绾走出来的时候,齐声道了句“四公主万福”,接着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监走过来,尖着嗓子道:“奴才杨喜,奉帝命召见四殿下。”顿了顿,又指着旁边的四人轿舆:“四殿下伤未痊愈,陛下挂念,是以特许殿下乘四人显轿。”
四人显轿顾名思义便是由四个人抬的轿舆,同寻常在大街上看到的轿舆不同的是它袒露于人前,没有任何的遮挡物。这种轿舆在皇宫之中极为常见,方便周围路过的奴才们请安,也让坐上轿舆的人特神气,满足了这些做主子的虚荣心。
正德皇帝如今是在太液宫召见萧青绾,必经之路便是维文道,在这条路上没有帝皇允许,谁敢乘坐轿舆?
由此可见,萧青绾目前还是比较受重视的。
坐上显轿之后,由于是寒冬之际,是以手边儿上还摆放了一个暖手炉,看来四公主的身份也为萧青绾换来不少好处。
风轻轻地从耳边拂过,阳光落下来,不免轻笑起来。
这一次从维文道上走却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就在这条道上,她曾被人挟持,差点命丧黄泉,幸好她够机警,也幸好那个时候火娃被聂卿带在身上,更幸好浮晨尚在。
仿佛从她上次提出控诉之后,每每她出现危险,浮晨都会在她身边出现,若非她这一次的倔脾气,也不会弄得这般狼狈。坐在显轿上,远远地眺望着玄武门,这里出去再过两道门便出了这个困着金丝雀的牢笼。
这里,困着多少的金丝雀?
显轿落下来,萧青绾并没有让他们搀扶,自己便是跳下了轿舆。
杨喜走在前面为她领路,来到太液宫门前,他尖着嗓子道:“陛下,四殿下来了。”
紧闭着的宫门在这一刻为她敞开,里面是四公主带着遗憾都无法再见的父亲,她抱着遗憾离开,至今都无法感受到这样的亲情。
“四公主,若然你在天有灵,能看到这一切,我想你应该会很开心罢。”萧青绾心道。
四公主无法完成的事,她正一步步地为她圆满,不让遗憾继续下去。
正德皇帝半百之人,年初时分得到亲女被斩首的消息,痛不欲生,若非整个国家的担子压在他身上,他早就挥兵北上,也正因为他不肯出兵,是以襄王才会对他爱理不理。
赤炎国和昕莽国之间,一旦开战,赤炎国赢的几率很大,而且昕莽国也师出无名,历史上也会为这个国家添上一笔抹不去的污迹。
种种顾虑之后,余下的就只有父子隔阂。
是以原本身体康健的正德皇帝也是一病数月,每每下诏宣襄王进宫,那边都谎称有病,亦或者说是在城外为枉死的固伦公主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