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萧姑娘可别胡说,这少主是老谷主唯一的血脉,咱们可得护着他。”
萧青绾在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句“伪君子”之后,才又讪讪一笑:“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要为老谷主卖命,可我却不是。我没有受过老谷主的恩惠,说句不好听的,我与断情谷无情无义,何必将自己栓在这里。”
“姑娘是何意?”
“我今夜亥时必定要离开,让那小娃子给我签一张军令状不过是寻个借口,反正这三日绝情谷的人都要听命于我,我要离开,旁人也不会说闲话。”萧青绾分析的很正确,说的话也是滴水不漏,那两人听的双眼冒精光。
萧青绾知道,这两人快要上钩了,只要再多撒一些饲料,鱼儿铁定要被钩住贪吃的嘴。
“我知道外面那三股势力分别来自于三种不同的佣兵团,不说其他的,上百号人涌进来,我可不担保能活下来,还不如……”萧青绾顿了顿,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良禽择木而栖。”
“怎么个栖?”
“我和你们并不熟,只是看两位豪气万千,是以才想带着你们去佣兵团混口饭吃。”萧青绾环着手:“我看这绝情谷的守卫比较稳固,假若我们以这个同他们佣兵团交换,应该可以换到一大笔的财物,你们二位看如何?”
“怎么分?”
人心不古,真是良心给狗吃了!
萧青绾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届时再说,只不过两位若不能同我一起走,我还是觉得十分可惜的。亥时,我就会离开,两位考虑考虑。”
转身的时候,萧青绾却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何其抱着手沉声道:“这女人的话能信?”
“信?不过刚刚才认识,你觉得能信?”何多摇摇头,“怕是信不得。”
“不过却是能离开绝情谷的好借口。”何其自以为聪明地分析着,“假若被发现,也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推脱到这女人身上,我就不信少主信这来路不明的女人也不信咱们。”
“索性我们今夜同她一起离开,到时候再说。”何多表示赞同。
两人谈论的津津有味,却没有见到藏在角落的那一抹哀怨的眼神。
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拂在他稚嫩的肩头,不久前才死了老爹,现在又必须面对人性的冷漠,实属可悲。
“浮晨哥哥,我没事。”姬延转过身,稚气未退的脸上却是无比的坚毅,“我会懂得如何处理。”
浮晨耸耸肩,没有搭话,他面对人性丑恶的时候比现在的姬延更小,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唯一会的就是害怕。长大之后,他告诉过自己,此后再没有任何人或事能让他害怕。
姬延想一个静一静,浮晨也不便再跟。
独自一人往前方走去的时候,身后却一直有一抹白影跟随,姬延灵力不高,又不具备感知力,是以根本不知有人跟着他。
他默默地抬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来到山谷之中的一片幽静之地,扬起头来看着明媚异常的天,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的孩童,越想越气,越气泪眼越是不听使唤,片刻的时间便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却让身后跟着他的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快步上前,想都没有多想,伸出手就捂着他的嘴,冷冷道:“再哭我废了你!”
姬延很幸苦地看着这个原本就来路不明,且无比凶恶的阿嫂,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连毛毛都看不下去了,不由得数落着萧青绾:“你这是和小孩子过不去,何必呢?”
萧青绾没有那闲工夫搭理毛毛,沉声对姬延道:“还哭吗?”
被人胁迫的姬延哪儿还敢点头,拼命地摇摇头。
萧青绾松开手,俯看着姬延:“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我这不是让你提前知道事实,你又何必暗自伤神?”
虽然萧青绾的话有道理,但这种方法对于大人来说尚且可以,但姬延毕竟是个孩子,这个方法还是太过残忍。
萧青绾学着姬延的样子仰起头来,天空万分明媚:“你可知,我是怎么活过来的?”轻轻地一声嘲讽之后,萧青绾才道:“我是踩着尸体才能活下去,我告诉你,小家伙,人性本恶。”
“不是人性本善吗?”
“呵!那是骗鬼的!”萧青绾沉声道,“让我来告诉你。人若然性本善,为何双生子总会有一个强装一个瘦弱?人若当真是性本善,那为何会饥择食,寒择暖?而这食却是动物,暖却是动物的皮毛。人站在万物之巅,俯瞰众生,以为自己是主宰,是以才会这般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