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深给我递来温水的手指蓦地顿住,又重重的将玻璃杯搁了回去,水都飞溅了出来,“离不离婚,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
我闭上眼,不想看到他因为夏雪晶而染上疲惫血丝的双眸,静静的说:“我是个恶毒的女人,退位让贤成全你和夏雪晶的爱情,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百分之十的股份记得给我,就这样,请出去,厉先生。”
“夏浅蓝!”他怒了,狠狠一把掐住我的脖颈,“想要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就按老头的遗嘱走,你给我生个孩子就给你,至于离婚,是你千方百计嫁给我的,你欺负雪晶的那些事就想这么算了?想都别想!”
他下手很重,我虚弱的身体顷刻就出了满头冷汗,疼痛和窒息在蔓延,却死死的咬着唇不肯服软,嘴里都尝到腥甜的滋味了。
我很冷淡木然的看着他,迎着他戾气重重的黑眸对视了好几秒,他终于嫌恶的丢开我,站起身就走人了,根本不给才得到自由的我提出任何抗议的机会。
不过,我抗议有效吗?
现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娶我,原来是想把我捆缚在婚姻的坟墓,对我的身心千刀万剐,为他的心上人解恨。
他对夏雪晶,真好,可惜以前我还嫉妒得要命,现在再也没有力气了,爱他,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小半个月,才被批准回家接着休养,出院的时候,是我的秘书兼闺蜜宁溪来接我的。
住院期间就是她经常来陪我,照顾我这个病人,而我的丈夫却在对我丢下恶语警告之后,就没有再现身。
我以为他带着夏雪晶过二人世界了,宁溪却告诉我,夏雪晶回了夏家,还带班了我在公司的位置。
夏雪晶很会卖乖,除了我妈不吃这套,我爸也被她哄得团团转,要不是我妈一直反对,跟我同样学历的夏雪晶也不至于主动选择从底层做起。
她曾说过会夺走夏家,趁着我住院就想趁虚而入,我怎么能让她如愿?
我让宁溪直接送我去夏氏集团,宁溪却不赞成,劝我说:“蓝蓝,你现在身体还很虚,要是再被夏雪晶气出毛病来吃苦的可是你自己,你放心,公司那边我帮你看着,绝不让她翻出大风大浪。”
我不是不相信宁溪,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的职位就这么被取代了,我要再忍得下去我就该改名叫忍者神龟了!
宁溪拗不过我,只好送我去了夏氏集团,还在车上贴心的给我化了个强势的妆,以掩盖苍白和虚弱。
我架上茶色墨镜,披上暗红围巾下车,边走边对宁溪说:“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继续去帮我找律师,雁城不行就去外面找,国外的也行,不管花多少钱。”
医院养病期间,我一直都在委托宁溪找离婚律师,奈何连续请了好几个,都以各种推脱借口的以失败告终。
我知道这是厉寒深打过招呼的后果,他是下定决心要捆着我把我往死里弄了,就为了他的夏雪晶。
宁溪点点头,问:“你真想好了?真要跟厉总离婚?你可是从小就喜欢他呀,从小就想嫁给他,真要把你深爱的男人便宜夏雪晶那个绿茶婊渣妹?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夏浅蓝吗?”
我苦笑着摇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夏浅蓝了,就当以前的那个夏浅蓝死了吧。”
曾经,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倔强的为爱飞蛾扑火,可是我已经被打死一次了,再自我作践下去那我可就贱得彻底了……
我以为我去公司走一遭,至少能给新官上任的夏雪晶杀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我爸在,厉寒深竟然也在。
他就坐在我的办公位置,长腿交叠的坐在大班椅上尽显高冷矜贵,我爸对他说话都是堆着笑,讨好的笑,这样的笑让我很心疼。
尽管从厉寒深小时候来到我家开始,我爸对他就像是供着祖宗,我带回去的祖宗,害人,害己。
我内心悔恨不已,皱着眉推开玻璃门的时候,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微笑,“爸。”
“浅蓝?”老爸很意外,疑惑又担忧的说:“寒深说你小产了,以后要在家里多休息,怎么又来公司了?身体康复得怎么样了?你这丫头怎么不小心点?怀孕都不知道?”
老爸絮絮叨叨,我却惊愕的看向厉寒深,没想到他会将我流产的事告诉爸爸,那他敢不敢说,我流产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在心里无声冷笑,故作风轻云淡的说:“我已经没事了爸,不过就是掉了个孩子嘛,没了正好,反正我也没想要。”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老爸尴尬的看了眼厉寒深,给我暗暗递着眼色警示我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