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表面给迷惑了,她做的这些事情,看上去是为我们好,其实都是为她自己打算。”邢夫人不忿的说,“别的且不说吧,便说她查账,这不折腾人吗?哪一个房的帐不是几十年的陈年旧账,全都翻出来一点点的查,我们都不要睡觉了。”
王夫人在一旁忙补充道:“便是份例的调整,她这样做也是不合理的,那些嬷嬷,还有小丫鬟减了份例,都在暗自说我们贾府刻薄,我们贾府是百年积善之家,好不容树立起来的名声全被她给损坏了。”
“行啊,我知道她做这些事情,必然有些私心在里面,而且一开始效果也不会很好,但是这些事如果真做成了,从长远看与我们贾府是有利的。”贾母叹气道,“你们的都是当过家的,应该知道下人中间有些倚老卖老之徒,仗着自己几辈子的老人,不是把主子的东西偷偷拿出去变卖,便是拿着高份例不干事儿,娇蕊这样做,能够将那些害群之马抓出来,把陈年的旧账全部都理清楚,这样子我们才能够更好的让家族兴盛下去,你们莫要鼠目寸光,也不要被那些嬷嬷,丫头们怂恿两句就和她对着干,到时候我们上面斗得厉害,下面那些小蹄子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们呢。”
她见二人还是有些不服气,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我话尽如此,你们也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也乏了,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我心里有数,定不会让你们吃亏便是。”
见贾母如此说,二个主子也只得委委屈屈的下去了。
而此时在怡红院里,宝玉正对着瑞儿抱怨道:“你说我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儿,长相粗俗也便罢了,毫无情趣,想和她谈些诗词歌赋,她居然一窍不通,还说什么这些都太浪费时间了,瑞儿,她若有你一半懂事听话,我也便不会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她除了成日与我闹腾,还能做什么?”
瑞儿有些愁苦的说:“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能够帮到你,只能替你干着急罢了。对了,过段时间,老爷要考你的书的,你可都看了?”
一听此话,宝玉按着头皮惨叫出声:“莫要在我面前提这些,真真头疼。”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听说最近市面上又有了一些好看的闲书,现在茗烟被调走了,你去帮我买回来如何。”
瑞儿看着高高在上的主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忽然裂开嘴笑了:“行,这个忙我帮。”说罢,他便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莺儿卖完最后一锅野菜粑粑,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看向门外,只是门外没有那个她想见到的身影,她叹了口气,关上门,正准备回屋,却不想身后居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人。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把手上的东西没头没脑的往那人身上砸,却不想那人左手接过东西,右手一把搂住了莺儿,哈哈笑了起来:“小娘子为何如此惊慌?”
听到熟悉的声音,莺儿先是心里一松,随之便恼羞成怒的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那你就作死吧,死鬼,怎么不死在外面。”
她自然舍不得用劲儿,却不想石磊的脸扭曲了一下,一把坐在地上疼得直打颤,莺儿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啦?”
“姑奶奶,你踩哪儿不好,踩我这只脚,这脚的伤刚刚好一点。”石磊一脸的苦笑。
莺儿忙蹲下来,果然闻到了很重的药味儿:“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她眼眶顿时红了,不顾什么男女之大防,撸起石磊的裤管查看伤势:“你这傻子,怎么不好了再回来?”
“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吗。”石磊缓过了劲儿,冲她傻笑道,“你这个家伙,总是让我这么担心。”莺儿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说,“成日在外面不知所谓,也不管我在家里天天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