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了你。”

“你——咔咔——”

“叫！”我大喊道，憋足了劲，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再不叫，我就宰了你，我不怕死，你呢！！！”

“爷——爷爷。”

松开了，他朝前一趴，跪着摸脖子，不住的咳嗽。

“我宰了你！”

还有人出头，两三个。蒋光头拦住他们，独自走到我跟前，看我浑身发抖：“你叫什么名字？”

“郑强。”

“很好。”他缓缓转身，以为他要走，却猛然一个回头，冲我的脸就是一拳。

黑了，世界都黑了。

我昏了过去，醒来已经发现自己在17号房间的床上躺着，身边坐着瘦子，我唯一的室友。旁边的桌上还有饭菜盘子，这些东西不能放进房间的吧，瘦子那么好心，替我送过来的？

“你醒啦。”他扶我坐起来：“你命大，蒋光头没要你的小命。”

“他打了我那么重的一拳，还说不要我小命。”

瘦子说的是真话，他对我解释，蒋光头一拳就能打死一个人，跟梁山好汉差不多，他就是在外面单枪匹马打死七个混混，才进的监狱，不过因为有人保他，所以才没被枪毙。这一拳的力道连伤口都没留下，只让我昏迷，算是他对我的怜悯，也是基本承认我在这个监狱有了一席之位，不算新人了。

“你够屌，我来这儿一个多月了，还没见人敢跟他的小弟对着干。从明天开始，应该没人找你的麻烦了，蒋光头关照过他们了。”

我也饿了，现在差不多八点一刻。

“谢谢你还想着我，给我弄来吃的。”

“不是我，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这东西是蒋光头让人给你送进来的，他在监狱里一言九鼎，连这儿的狱警都得看他的面子。”

这我可不大同意，警察会怕一个小混混？

看我眼色，瘦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兄弟，你还别不信，如今这世道，不管在什么地方，有白就有黑，有黑才能生出白。从古到今都是如此，看你这样子就是没在外面混过，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蒋光头虽然打了你，可连个红印都没留下，那就是认可你了，如果他不打你，那他怎么对其他兄弟交代。”

“有烟么？”

他嘿嘿一笑，去枕头底下抽出一根来，先自己闻闻，再递给我：“你今天打架，把烟给弄丢了，都踩烂了，真可惜。不过你今天打架打的真给力，连张大兴都被你给撂倒了，你是怎么想到去抓他的老二的，真有你的。”

打火机一亮，深吸一口，烟头火光盈盈。

好舒服啊，一天多没抽烟了，真叫一个爽，拿个神仙来当都不换。

脑仁都不怎么疼。

“我觉得你还是去讨好蒋光头比较好，送个烟嘛，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不丢人。要是有他罩着你，可比我大哥罩着你还牛--逼。”说到这里，他拍拍我肩膀，躺在我身边：“我跟你说啊，后天是周末了，监狱里会有擂台比武，谁要是能连过三关，就能跟蒋光头混。”

我说呢，怎么那个和我单挑的人基本功那么屌。

“我不会打架，今天是玩命，瞎蒙的。”

“所以啊，那就更要去求蒋光头了，他可是一身的功夫。”

“没兴趣，我是个生意人，不打架。”

嘎吱，门开了。

狱警探头，没进来：“213，有人来探监。”

“213是谁？”

瘦子捏着我胸口的号码：“你睡糊涂了你，213不就是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