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应该的。”粟玄东似乎很累,声音里透着疲倦,“他身体还很虚弱,也不是很稳定,让他留下,明天再领回去。”
“好,好,一切都听大祭司的。”宗伯忙不迭的应道,亲眼看见墨西凌活了,还有什么不肯的。
乔伊伊的心情很复杂,她想像过墨西凌醒来后看到她的表情,或愤怒,或憎恨,或悲伤,或痛苦,却独独没有这一种,他象不认识她似的,目光虚虚的从她脸上掠过去。
虽然他象不认得她了,但乔伊伊没办法面对他,低着头悄悄的上楼去。
厉胜南等了半天,见粟玄东没有什么暗示,宗伯又不走,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不好明着问,只能朝他使眼色。
他想要墨西凌不是一天两天了,见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带走。
粟玄东无视他的小动作,仍旧是盘腿坐着,“你们都走吧,我累了,想休息。墨宗,明天来领人。”
“是,大祭司,辛苦您了。”
宗伯没多想,欢天喜地的走了,只要墨西凌活了就成,小领主活了,搁在哪谁都欺负不了。
厉胜南问粟玄东,“那,我也走了?”
粟玄东没答话,他的力气似乎都耗尽了,摆摆手,表示他走好。
厉胜南见他这样,想必今天不是带走墨西凌的好时机,便点点头,带着英六和姜旦也走了。
粟玄东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拿眼瞪粟行,“干杵着做什么,扶我一把,娘的,腿都麻了。”
粟行忙过去扶他起来,见他背后的衣袍都湿透了,有些心疼,“大祭司,我扶你回房间躺一会。”
“不用,”粟玄东推开他,踢了踢腿,伸了伸胳膊,说道:“上楼梯,左拐,再右拐,进第三个房间。”
粟行正奇怪他在对谁说话,就见一直傻呆呆站着的墨西凌动了起来,他迈开步子上楼,动作缓慢僵硬,象睡得太久,还有些不太适应。
粟行怎么看怎么别扭,心里的疑云一团团升起来。
粟玄东跟在墨西凌后面,不时发出一两个指令,粟行呆呆看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忙追了上去。
“大祭司,墨领主他……”
“嘘!”粟玄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有话上去再说。”
粟行见粟玄东这样,知道自己猜对了,脸色都变了,又不敢多说,低着头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房间,门关上,粟玄东赶紧结了个罩,将墨西凌罩在里面,就算有人来,也无法和他面对面。
粟行没想到大祭司会这样做,明明没人会听到,他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大祭司,你怎么能骗大家呢,万一……”
“没有万一,墨西凌活了,墨宗看到了,厉胜南也看到了。”粟玄东把墨西凌打横放在床上,轻轻将他眼睛阖上,“我答应他们的事,已经做到了。”
“但是……”
“没有但是,人明天就交给墨宗,后面发生的事与我无关。”
粟行看着粟玄东赖皮的嘴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大祭司一定是早就打好了主意,一石三鸟,坑死人不偿命。
“大祭司,墨领主真的没救了吗?”
“有救用得着我这么费劲吗?”粟玄东喘了两口气,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的伤是真的,滴出去的血也是真的,他费力演了一场戏,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付出的。
“今天你在这里看守,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虽然结了罩,也不是万无一失。”
“是,大祭司。”粟行恭谨的点头。
“行,我去瞧瞧墨子郁,累了这么久,找点乐子去。”
粟玄东大摇大摆的走了,粟行摇头叹气,总觉得大祭司这事办得不靠谱,施了个碍眼法,死人还是那个死人,却坑了两家的银子,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粟玄东对墨子郁是真恨,虽不至于要他死,但活罪可有得受。
墨子郁被他困在水池边,每天,池里都有一条鳄鱼爬上来啃他的腿,啃完左腿啃右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虽然知道是碍眼法,可鳄鱼张大嘴,那一排坚硬利锐的牙齿刺进肉里是真正钻心的疼,一片一片的肉撕下来,细嚼慢咽,把他的血肉一点一点吞下去。
墨子郁简直要疯了,亲眼目睹自己的下半身被野兽吃掉是一种多么残忍的酷刑。这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相比之下,从前墨西凌只是扭断头骨来惩罚简直是温柔到极点。
墨子郁恨透了粟玄东,发誓自己只要能活着出去,一定千刀万剐了他。
粟玄东知道墨子郁的愤怒,但他的想法很简单,征服一个人,必须征服他的心,象墨子郁这种硬气的人,就要用最残酷的法子,一日一日的折磨他,看他到底什么时侯低头!